【沉舟侧畔】（138-142）

风得意、官运正隆

　　「巡！」云州知州江涴拱手一礼朗声笑道：「魏代巡狩一
路舟车劳顿江某及云州问候魏辛苦！」

　　魏博言拱手还了一礼也是微笑说道：「江客！本官领皇命出京巡
西南倒是不敢自称辛苦各位同僚牧守一方为吾皇分忧才是真的辛苦！」

　　见他不似从前一般那么不路江涴心中松了向里一让说道：「魏
请！」

　　「江请！」

　　二相视一笑随即一同内在正厅中各分宾主落座

　　堂二寒暄不已说得都是些皮不的废话堂那魏博言随行众
也有专门等级相当的官员相陪

　　其中一个随行官员穿着六品官服看着并不如何起眼却隐然为众随行官员
之首云州官员不敢怠慢只是陪他寒暄不住

　　「李请了！却不知在座各位哪位是云州府通判岳元祐岳？」那
六品京官一脸和颜悦笑着问一旁作陪的云州知府李正龙

　　「蒋客了！」李正龙不卑不亢话里话外却又都透着讨好之意闻言
笑着答道：「岳元祐乃是本府通判这几告病在家今未能前来迎谒巡
与蒋一行失礼之还望勿怪！」

　　「嗳！食五谷杂粮免不了疼脑当然不怪！」蒋明聪沉内敛不
着痕迹问起别事

　　那李正龙却留了心与众官陪同巡宴饮之后连忙出门轿来到岳
元祐府

　　岳元祐这几偶感风寒一直便在家里染病听见门子禀报便拖着病起
迎到了前院厅堂之

　　李正龙与他共事多年彼此早已无比熟悉见状连忙说道：「岳兄这是何必！
你便在卧房等我便是何必自出来！看在被风吹着加重了病！」

　　岳元祐面惨白苦笑摇说道：「来官怎可不出来迎谒？却不
知此来所为何事？」

　　岳元祐心中只道李正龙怀疑自己装病所以才来察看李正龙怕他胡思想
连忙说道：「今巡到了一省官员都到场迎谒这倒是不值一提只是
有一样那其中有个京官姓蒋的却指名道姓问起岳兄弟实在好奇所以家
都没回直接就过来府了想问个清楚」

　　岳元祐一愣随即摇说道：「官却不认识什么姓蒋的京官莫不是错
了？」

　　李正龙微微摇「那姓蒋的言之凿凿自然不会轻易错他一到云州就
打听岳兄只怕是有备而来能不能是岳兄昔年哪位同年高升做了京官心中念
旧来与你重逢了？」

　　岳元祐尴尬一笑说道：「却是不知官那一榜同年倒是数官官
职些余者要么不流要么脆连个官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京官」

　　「那这」李正龙沉起来「如此说来岳兄倒是须得心提防才是
此只怕来者不善咱们莫要意了」

　　两又寒暄几句岳元祐送出厅去再回来时柳芙蓉已在房中坐着等他回
来了

　　「这李正龙老远跑来为的就是这么一件事？」柳芙蓉在隔壁听了个一清
二楚此时说出心中疑惑不解问道：「那姓蒋的又是什么来路刚一落地就
来问老爷来历？」

　　岳元祐轻轻咳嗽几声冷哼说道：「李正龙自己心中有鬼只怕我背后捅他
一刀是以才急匆匆赶来试探怕我真与巡手结害他那姓蒋的是否
真有其又或者是否确有其事都未可知不必担心任他塌地陷也砸
不到我岳某！」

　　柳芙蓉微微点自家丈为方正为官又极有分寸若非如此也不是
在七品任踟躇多年不但她毕竟不是寻常眼光自然与众不同知道今
之事非同可那李正龙来绝不是试探这般简单

　　「老爷还要多加心过几病见好就要抓衙你这好巧不巧偏偏
巡要来之前生病若被那有心谗言几句说你不敬岂不而不美？」

　　岳元祐轻轻点「还是见的透彻！谁让我命不好每每关键时候不
是生病就是伤如今这般年纪一切倒也都看得淡了」

　　柳芙蓉眉一皱说道：「老爷如今任着六品通判职司却还是个七品官衔
若是长此以往岂不成了笑话？知州那里妾早已打点妥当年底再考必
然能升的这段时间可要谨慎微不能横生枝节！」

　　「知道知道！」岳元祐面对子不敢过分强连忙出声答应随即又轻
咳起来

　　「芙蓉这几我子不适里便时常想起你来从前我若生病你一
旁嘘寒问暖不解带鞍前马后的照顾我可如今」

　　柳芙蓉脸一心说我有了挚郎自然不肯再与你虚与委蛇但她
自然不会明说只是冷哼一声说道：「老爷如今妾室成群哪里还需要妾
自侍候？这几里几位如不也都不解带、鞍前马后么？」

　　岳元祐一时短柳芙蓉所言不差自己纳了四房妾可谓享尽齐之福
此时再来要柳芙蓉如从前一般专心致志服侍自己无异于痴说梦

　　从前柳芙蓉虽然善妒对他却是一心一意如今这般局面自己却又怪得谁
来？

　　「老爷好生将养府里内外诸事有妾打理巡那边妾着过去打听
打听看看这姓蒋的到底是何来路咱们有备无患也好过这般无苍蝇一般
撞」

　　柳芙蓉辞别丈被一众丫鬟仆簇拥着来到绣楼她命采蘩等留在
楼自己一了二楼

　　二楼之岳凝香正在读书柳芙蓉轻手轻脚过去挑亮灯烛笑着说道：
「家里也不是点不起蜡烛怎么不多点几支？这般昏暗再把眼睛看了」

　　「来了」岳凝香这才醒觉连忙起行了一礼轻笑说道：「只
是前看一会倦了便了一蜡烛便也够了」

　　她面忽然一红随即声说道：「此时过来可是彭郎今要来？」

　　柳芙蓉面容一涌过一团流轻轻摇说道：「他如今回去兴盛府
提这些子怕是都回不来的」

　　二同共侍彭怜已非一次两次但私里说起他来依然有些尴尬

　　当柳芙蓉被岳池莲言语拿住又想着早让与彭怜成就好事到时自
己居中策应正好谋求彭家正之位只是谁料彭怜心中早有定见岳溪菱又不
肯违逆子心意等她在彭怜府自见过洛潭烟知道自家终究略逊一筹
无可奈何接了只能与彭怜做妾这个事实

　　在她心中自己与彭怜做妾甚至为奴为婢都全无所谓但毕竟是在室
子以岳家这般家世找个郎才貌门当户对之做个正毫无难度与彭
怜做妾她虽然觉得值得但还是怕心有不甘因而怨恨自己

　　岳凝香冰雪聪明早就看出有此顾虑她也不止一次与柳芙蓉说过若
是未曾试过彭怜风月那她心中多少对柳芙蓉还是有些不满之意但试过这
般极乐之后莫说还能青不老、容颜永驻便是不能却也值得了

　　只是与应白雪柳芙蓉这般成熟不同岳凝香许冰澜等不曾试过与旁
欢好如何感没有比较自然难知彭怜如何赋异禀、与众不同因此程度
便又稍逊一些

　　岳凝香初时心中并不理解这般抉择她心目中父官居七品文采斐然
与实为郎才貌、作之合为何竟能这般自甘堕落与至外甥有染
而后她与彭怜往从彭怜听到和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

　　柳芙蓉生媚骨寻常本无法满足于她年轻时与岳元祐尚能和
谐渐渐岳元祐年岁渐长本就羸弱不堪的每况愈此消彼长之逐渐
纲不振柳芙蓉焰越来越高岳元祐更加雄风难振长久积月累
柳芙蓉心中怨越来越浓终于濒临爆发极限

　　其时若不是彭怜柳芙蓉只怕也要与旁有染于她心中丈能三四妾
自己便能杨朝三暮四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诸如尊卑如何如何柳芙
蓉全然不放在眼里

　　是以那山中香她能如此隔墙逢迎换做平常子只怕早就吓得跑了
而后与彭怜相认桩桩件件皆是柳芙蓉主动一切由皆是她内心之中觉
得自己如此并不愧对何便是献侍奉郎于柳芙蓉而言也是稀松平常
理所应当

　　岳凝香放手中书卷看着眼前美艳便连自己也怦然心动这般美艳
已是冠绝群芳想到在彭怜婉转承欢那般媚态更是世间少有她轻轻
一叹关心问道：「这时前来可是有事与孩说？」

　　柳芙蓉轻轻摇随即说道：「只是今无事正好过来走走这府里你池
莲一走感觉冷清了许多」

　　岳凝香轻轻点微笑说道：「冰澜表一走就感觉少了很多了有她
在才显得多些」

　　柳芙蓉也点点沉默半晌才道：「为本意想让你与怜为只是事与
愿违为心里」

　　「！」岳凝香在边坐将靠在柳芙蓉肩声说道：「生而
有命不可强求出生了便注定要与彭郎做妾这是改变不了的」

　　「你心里莫要怪自私为有一半为自己考量也有一半是为你着想这
事为不需辩驳」柳芙蓉一叹随即说道：「只是事前未曾问过你的心意
便做了主为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父之命媒妁之言您只是与彭郎有旧所以心中才愧对若是不
然您便定将许配给谁又如何会心中过意不去？」岳凝香极有见地一
句话便说的柳芙蓉心服服「究竟许个良举案齐眉一生一世还是与众一
同侍奉彭郎这般物孰优孰劣您不是最好的明证么？」

　　假如柳芙蓉与彭怜未生她概不会将许给彭怜为妾因为她不会
知道彭怜如何笫风流、雄伟难当但她既已定决心不与丈长相厮守便是
想明白了若不能幸福喜乐便是长相厮守也不会活

　　便连柳芙蓉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作所为是非对错岳凝香却早已想明白了这个
道理：「以拙见彭郎未来成就只怕不止于此他若只是个平常举纳
为妾着实有些惊世骇俗了若他将来高中金榜而后官运亨通以份
嫁他做妾不也稀松平常？若他只是无能好倒也罢了似这般英伟风流嫁
过去不比那守活寡强出无数倍？」

　　柳芙蓉想起自己十余年来笫之欢竟不如与彭怜半月活不由浅笑说道：
「你又没守过活寡又如何知道那般滋？你道为与那应白雪、栾秋、练氏
都失心疯了为何这般恋怜？若不是他果然得独厚、禀赋过为等也
就算了练倾城那可是见过世面的她又岂会也这般全心全意、心塌地追随于
他？」

　　岳凝香笑着点轻声说道：「只怕今生今世都不会知道的感了
就冲这点也要谢谢！」

　　柳芙蓉嫣然一笑无尽风便把自己都看得呆了她嗔一句说道：
「惯会油！为倒不稀罕你谢我只是心中不怨我恨我也便知足了」

　　她又说道：「怜要与洛潭烟成吾与他做妾倒是不甚急切左右他赴
京之前要让你们结成事做不得也要做个妾室之首才是！」

　　岳凝香甜甜一笑说道：「一切但凭做主无不遵从！」

　　俩又说了许多己言语及至柳芙蓉脆在房里两
个抵足而眠却是比从前还要更加近许多

　　一无话翌明柳芙蓉早早起洗漱如往常一般忙碌起来

　　岳家如今家业内外持皆是她一负责每里闲暇极少其彭怜
一去她心中再无牵挂自然便细心打理家中事务只求富贵更显、锦添

　　临近晌午时分忽然门子来报岳溪菱到了

　　柳芙蓉闻言一愣连忙命请了三姑奶奶来

　　岳溪菱婀娜娉婷迈步来衫依然淡雅脸仍是淡妆朴素净
却又别样不同

　　柳芙蓉挥退笑着与岳溪菱低语道：「怜这一去溪菱想得不轻吧？」

　　岳溪菱掩笑也声说道：「嫂嫂彼此彼此咱们就不要哥笑话二哥
了！」

　　她又问道：「哥哥还在家里养着？这几可比前些子我来时见好了么？」

　　「好很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不妨事的年年换季都要折腾一回」柳芙
蓉漫不经心随即好奇问道：「这般火急火燎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岳溪菱心中暗自佩服嫂嫂只凭自己来的时辰判断便知有事发生这份急智
却是常难及她生喜静不是不得了的事岂会自过府一趟？便是要来
也不会赶在午饭之前门

　　如今彭怜自立门户两家便是如何时常走动这般不声不响突然赶在饭前到
来实在是让主家难做如岳溪菱这般聪明伶俐之做出如此举动自然有
事发生

　　「嫂嫂聪慧过实在佩服！」岳溪菱抬了柳芙蓉一句随即说道：
「嫂嫂可知当年与私通而后生怜中间父便是要将我打我
都不肯说出怜父是谁原因何在？」

　　柳芙蓉轻轻摇无奈说道：「你那脾宁不说才是正常其中缘由谁又
能猜想得到？」

　　岳溪菱叹了说道：「当时父以相我都不说其中自然另有隐
非是不想实在是关系重」

　　柳芙蓉莫名其妙心说你不过就是未婚成孕顶多算是败岳家门风又能
关系重到哪里去？

　　岳家岳元祐这辈一四岳溪菱一个未婚先孕的便是与门风有损也不
过是家丑一桩后来岳溪菱脆离家出走岳家只当她了这么一来更是毫无
关系哪里来的关系重一说？

　　「那年端午龙舟赛会与河北岸我与怜父相逢随后便一见倾心」
岳溪菱说起往事眼中泛起温「第二我偷偷出门与他私会将晚时才
回家而后一连十余我都与他频频私会直到他离开云州」

　　「当时父问起我只说是个落拓士子不知名姓」岳溪菱喃说道：「不
知名姓是真但我却知道他并非落拓士子而是皇国戚」

　　「他只说自己姓彭却带着一枚皇家印信他问我什么我就对他说
『你不肯说你是谁也不要问我是谁』」往事悠悠仿佛历历在目只是时
过境迁如今早已物是非

　　「那印章有八个字『晏家江山文修武备』」岳溪菱眼中现出一
抹异样光彩低声说道：「如今子便是晏文而他偶有『黄兄』之语如今
想来他概便是当今子胞弟、秦王晏修了」

　　「而怜概便是皇家脉秦王晏修之子」

　　　　　　　　　　　　第一百四十章 谁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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