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神雕续】 (95-96）

目依旧炯炯有神邃而犀利

　　两走不多久停在某个岔路庞达顺着乔二所指望去见十数颗葱郁的
树木包裹中正有一幢楼

　　那楼宽二层檐顶铺着青瓦墙刷朱漆窗贴藤纸一看便知修缮
的极好

　　儒生再观察片刻发觉乔二所言不假周遭尽是铺面货仓值此黎明当真
没有一间亮着烛火

　　他放心出两锭银抛给猥琐虞侯道：「此甚合某心不过某无
意强取豪夺这些便算租金过些时楼再还于你」

　　「走吧随某迎接使」说罢他转就走乔二本接些奉承话见状
连忙跟

　　此距东门不远两穿过几条街只半刻钟便到了城门附近

　　介时已亮襄众文武纷纷到来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寒暄客套另有
一营披甲的锐士卒列阵以作仪仗

　　再过片刻吕文德与郭靖联袂而至互相见礼毕带领文官武将恭候使

　　北侠不喜这等场面可既开答应倒也别无二话等候时面沉如

　　静待半个多时辰官道才有动静先是烟尘滚滚后有十数护卫着一辆
马车急急向西驶来不一阵赶至东门百米外

　　吕文德眼见此景的牵起郭靖率襄文武前去迎接

　　那辆马车停时随行的手散开从中钻出个宦官打扮的子已过五旬
保养的极好像个弥勒佛般白白胖胖的

　　「臣京西北路制置使兼知襄府事吕文德叩见使战时官员不得离
城有失远迎还请使恕罪」

　　相隔老远吕文德便叩拜于地襄所属诸文官与他一般；十多位武将因甲
胄在无法施以全礼皆躬抱拳北侠立在当中倒不显眼

　　「咱家知晓规矩吕制置文武官员全来了？」那宦官笑几声缓步前
一边打量众一边发问

　　吕文德闻言爬起拍拍尘土拱手道：「回禀使现襄文武俱在」

　　说罢侧相请又笑道：「范都知一路劳顿吕某已备好居所请随我
城歇息」

　　「嘿吕制应是吕经略使了咱替官家办事便不是贵之况且现
正值国战且免去繁文缛节诸位听宣！」

　　那姓范的宦官话毕吕文德先惊后喜又见他从怀中取出一轴锦绸展开
道：「朕膺昊之眷命制曰：京西北路制置使兼知襄府事吕文德经文纬
武守御尽责晋章阁学士、通奉、升京西两路经略安使」

　　随那宦官尖着嗓子念旨众又像先前或跪或躬可听得一阵皆露疑惑之
更有甚者一脸怒意

　　原来除吕文德外唯有庞达被赐同士出、朝奉郎、判襄府司录参军事
其余诸文武只是勉励一番赏俸半年至于底层的吏士卒更连酒都无

　　「几番获胜全无赏赐朝廷当真吝啬」

　　「定是有妄蒙蔽官家哼！俺们浴拼杀他们却在东边享福」

　　「这还打甚鸟仗只怕郎们要闹翻去」

　　文官们虽有涵养不敢当着使的面发作却个个诽连篇；军中战将则尽
是烈子早在那低声抱怨当中以韩如虎、刑杀才为最

　　而在他们前面郭靖眉皱暗觉赏罚不如愿获赐恩科的庞达却脸
平静似早就猜到朝廷会如此行事

　　「这范都知」

　　「还有义士郭靖之郭黄氏贤良淑德忠贞守节封青县君咦青
县君不在此？吕经略使你前番没收到邸报？」怎料临近末尾那位范都知
竟又补一句话音未落襄文武立即噤声齐齐转看向北侠

　　吕文德先前亦存疑惑本替属涉问个明白听罢一时哑无言

　　而老宦官宣完旨回望一圈见并无子在场不疑惑发问

　　「内子近抱恙在家修养」

　　值此当郭靖前拱手示意随即退在一旁再无言语范都知转而视
打量他时先奇后黯道：「你便是郭义士？模样倒算魁梧」

　　有宋一朝辞皇恩者数不胜数且多被坊间传为美谈是以现黄蓉未至
范都知倒没多想

　　只是作为皇帝边的信今初见传闻中的猛士后暗觉北侠相貌淳朴
像是个中年农心中不免失望

　　封者未至老宦官虽不介意旁却有讥讽道：「哼！甚么抱恙
现文武皆来迎接朝廷使节一个乡愚却不到场！范监这郭黄氏有蔑视
官家之嫌！」

　　此话一出吕、郭、庞等勃然变一众武将更横眉怒目齐齐瞪向发声
者

　　却见那着绿朝服年逾三十面相阴鹫其一对眼睛如鹰视狼顾
出嚚猾戾的光芒

　　「这位同僚想必是初次出京呵呵年轻盛范都知不知另外两位
是？」吕文德老于世故赶忙拉住郭靖暗中安同时不接此的话茬看向范
都知后两个雄壮汉子

　　那文官经他一通连消带打得闷哼一声虽不敢再出言造次却脸带倨傲
立在原地

　　「这位乃是汪御史此番前来专为清点粮秣校检军功」

　　范都知久居中亦是圆之说明那文官的来意又侧让出二位武臣
着重介绍道：「至于这两位皆是实职的带御器械一个乃军第一高手傅远
傅教师此行为率队副使另一位唤作董照亦勇武过他们前来襄一是
护卫车架二来还要临战阵替官家巡视诸营」

　　所谓带御器械乃宋帝随宿卫早前亦称御带不比御前诸班值的架子
是从数十万军中擢拔而出除荣职外定员不满十皆能徒手格杀虎熊

　　据江湖传言当年东邪之徒曲灵风便是因皇被这些中高手缉捕
最后与一位姓石的御带同归于尽

　　待宦官话毕众再不管甚么汪御史全打量起那两位武官来一时议论纷
纷就连郭靖也因牛家村之事定睛朝他们看去

　　而那傅远与董照见状不卑不亢拱手行礼面向北侠时流露出几分亢奋与
切

　　另一旁吕文德对他俩倒不甚在意只感姓汪的御史来者不善正心中计较
忽听范都知招呼道：「经略使借一步说话」

　　他正有此意当即陪宦官走出几步耳听道：「朝堂之事想必吕有所耳
闻咱便不提了官家命咱一路急行却是有谕问你吕经略使敢问战事何
时能结束？今年各地皆有旱灾朝廷实在不敷出」

　　「这鞑子近已聚兵江北足有数万想来战迫在眉睫」

　　吕文德诧异于灾竟严重到圣意垂询不敢托如实道：「具如何战
尚未定夺还需午后众将军议想来应以稳守为主」

　　「吕经略使咱家并非要指手画脚只是襄亦有数万军队且前番还获
全胜今次为何不主动出击？」

　　那宦官对战事一知半解因肩负皇命竟督促他出兵道：「若鞑子拖着不来
难不成襄一直空耗粮草？还请吕替官家分忧尽早败敌」

　　「监不知鞑锐不可挡陆对垒乃寻之道战则为我军优势怎
能弃长取短？」

　　吕文德听罢一惊赶忙出言劝阻解释道：「如今敌强我弱吕某牢牢守住
襄不让鞑子踏足南岸才是替官家分忧」

　　「唉吕经略使咱家知你劳苦功高就给你透个底前番捷近年未有
首级虽点检无误可赈灾恁费钱宰执们朝中只盼能速败鞑子」

　　范都知虽未坚持却旁敲侧击几句随即又脸带神秘道：「不瞒吕那位
汪御史乃是相门生专来彻查军中贪腐」

　　话到此他顿了顿声若蚊呐道：「咱家言尽于此吕可派早些安排
莫要到时闹得不咱家不好差」

　　「襄久历战火若非将士用命早已沦陷谁敢克扣他们的粮饷？军中所
有收支皆经庞参军校检昨吕某方才审看并无一分差错！」

　　吕文德正作答说到后来也悄声道：「不过监提点之吕某铭记于
心稍后自有特产相送」

　　他与郭黄相多年知侠不喜抛露面因此面对朝廷使节便将她
原先整备辎重等事隐去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范都知闻言转相视见不远的庞达满脸憔悴
生得却极为儒雅暗地里赞道：「官家慧眼识金倒真是个有才的比那甚么郭
靖要强许多」

　　吕、范两个言语之际有不少想奉承皇帝卫前与副使傅远及董照见
礼其中多为文官及吏员

　　至于韩如虎等将领虽得见传闻中的带御器械却因边之争只在好奇打
量

　　而庞达趁此时机来到郭靖旁宽道：「郭侠你乃襄庭柱勿需
与那等一般见识」

　　「先生当知郭某子只牵挂战事对了尚未恭喜先生获赐恩科怎地
先生如此憔悴？」

　　北侠转答话不想见他形如枯槁急道：「可是近来太过劳累？且等晚
间再让内子送去些食材补品」

　　「却是连失眠无妨的」中年儒生听罢脸现惭思量片刻言又
止道：「郭侠庞某想问询一事倘若局势有变揽得良机你可敢不畏险
阻敌境战？」

　　「只要能击退鞑虏保襄百姓平安某纵使殁于江北又有何不可！」

　　北侠木讷不假有关战事却极为敏锐沉声出言后问道：「莫非先生已
想出破敌之策？还请讲来」

　　「此间多耳杂非是详解之且等午后军议再说不迟到时还要请
参详一二」庞达眼中一喜低声示意他莫急郭靖子沉稳闻言不再
开相询

　　另一边吕文德与宦官密话完毕转回车前命锐卒当先开路率文官武将
奉迎使城

　　襄百姓一早得到消息尽来围观城门声鼎沸街巷中拥挤不堪

　　为示朝廷民范都知弃车步行襄官员皆默默陪同只有那汪御史来回
张望显得极不安分

　　而某座酒肆的二楼一个不起眼的汉子似得到信号在围栏挂起数朵金
殊不知面的街边正蹲着两个乞

　　且说襄文武各有值守将使送至府衙便尽皆散去吕文德则在后堂设宴
留郭、庞两与范都知一行接风洗尘

　　北侠本去巡营可新晋的经略安使哪肯放他走半请半拽着了座心
中好不烦闷

　　席间多谈趣雅不论国事吕文德长袖善舞自不必多说；郭靖不愿多言
只在闷喝范都知看在眼中更增几分不喜；而庞达因谈吐文雅举止得
与老宦官聊在一时每多欢笑；至于汪御史则偶尔话暗戳戳讥讽北侠
万幸被吕、庞二用言语带过

　　不想刚刚酒过二巡菜肴还未尽时忽有一郭府侍卫来报与郭靖耳语几
句就见他「腾」的起直言子远游归来要告罪请辞随后不顾范都知脸
难看急急出衙而去

　　北侠离去后席间氛骤降三度几相对无言略显尴尬

　　汪御史终于寻得机会把着酒杯不阴不道：「中贵其拒不领旨
其又无故离席这一家当真不把朝廷放在」

　　「监有所不知郭侠的子前往秦陕探军如今归来料想必有所
获因此不得不急」

　　怎料他说到一半庞达抢过话起拱手道：「吕、监也请恕某告
退前去旁听一番好作谋划」

　　汪御史出言被他打断竟浑不生神略显惊疑一对眼珠转个不停；吕
文德则颇为默契颔首同意后在一旁连连帮腔尽说郭、庞二的好话；至于
范都知听罢心中不稍褪亦对庞达愈加看重熟络道：「庞参军心系国朝安
危咱家怎能拦着？战事为重郎君自去便是」

　　不比方才北侠离去中年儒生走时老宦官竟自送至堂外吕文德见状只
得陪在一旁

　　待他走后汪御史也请辞告退出得府衙唤过几个御前班值不知前往何


　　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黄蓉一早去了丐帮分堂此刻亦得护卫通报因
耶律齐在旁相陪便与婿一同归家

　　美虽于子不顾局助杨过之出逃却更牵挂两的安危其对
夺了她子却不知的青年思恋几乎无法抑制；只是即将见面之际她又
惴惴难安唯恐两离别一月那混子就变了、改了再不像原先一样痴自
己、纠缠自己

　　如此作想她似新婚燕尔般动忐忑不知不觉竟提起真赶路险将
婿甩得没影

　　无移时赶到家门前正遇到同样急急而回的丈美这才收敛绪

　　而耶律齐稳重通达知郭黄皆是心焦与岳父简略见礼便陪他们
府中

　　三迈足疾行赶至堂外见几个丫鬟来回忙碌或端菜撤碟或斟茶倒
；而两个蓬垢面之围桌而坐正捧碗狂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也不知饿
了几；还有一位愁眉不展的独臂僧似有甚难解之事在堂中来回渡步

　　瞧见那高个的邋遢影时美一对星眸便移不开了不自柔声呼唤
却听丈怒吼道：「取藤条来！两个逆子叛竟还有脸喝？给我跪！」

　　那俩蓬垢面的正是周兄发觉爹爹到来仿佛老鼠见猫一般立时扔
碗箸跑到堂外跪地不敢出一声

　　而郭靖吼完已有丫鬟将藤条取来他持在手就要去执行家法

　　「爹爹一切过错皆在我与襄无关要打只打我罢」荒唐子眼疾手
将护在后东邪也颇为仗义朝前挤着想一同承担

　　北侠作势打可见子模样邋遢可怜一时不去手咬着牙道：「两个
畜生好的胆子！殊不知你们为了龙侠千里取龙侠？怎地只
你们回来了！」

　　「龙她尚在江北」周本要作答可看到十余步外正盯
着自己的黄蓉鼻间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霎时荒唐青年泪盈眶饱藏了思念、委屈还有他一路来无法宣泄的
悲

　　只这一眼得美神荡摇怜涌心刚要开去劝丈怎料又有一
来到堂外

　　看清来者后她神蓦然一变接着呈现在荒唐子眼帘的侠已变作
冷眼霜眉略带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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