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闲游】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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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09

连刘元芝都不在这京营里
有心自然蠢蠢动了

  陈哲鼻子确如杨尧所说数月只是个由其实在这次出
陈哲就有了些懈怠心思远没有当初推动父兄位时的敏感

  陈哲尚配的这位长堪称是国朝有数的异四年前京城里除了那场
带走半朱紫权贵的疫病之外还有一件便是北边的达木汗收到消息
着疫病造成的朝政瘫痪领八万铁打破北边紫燕关、直驱三百余里攻到了京城


  京城被围城外京营被隔开城中一片混

  当此危难之际时年十八岁刚被指婚长主林纾枚站了出来先伪造顺昌
帝手谕集结羽林卫中的四营又登门串户从武勋将门当中诓来些偏房庶子、
卫家将最后带着拼凑起来的四千兵杀出城去

  那一战至今是京城黎庶百姓中津津乐道的传奇林纾枚先士卒在十
倍于己的胡军中来回冲杀阵斩达木汗手四员最后冲到达木汗中军
一箭瞎了达木汗一只眼睛

  假如只此一战也只能证明这位特立独行的主足够勇武来两年
纾枚就证明了自己足以与国朝历代的名将并肩

  在杀退达木汗解开京城之围后林纾枚一不做二不休带领那四千
兵与京营里选出的一万锐步卒尾随达木汗的败军一路向北在收复紫燕关
之后林纾枚坐镇于此在北方经营了两年

  这两年里林纾枚并没有一固守而是不断出击直接将宁朝与北边草
原部族的战线往北推了两百多里到了新建的逐狼还灭掉了草原达木汗最为
依仗的姻可图部等四部族

  若不是林纾枚当初把达木汗打到只剩半条命本不会有陈哲这次跟着刘元
芝出攻灭达木汗的机会

  宁这边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对林纾枚心服评价若是和开国
时那几位老国或许差两分宁传到顺昌帝一百六十多年一十一朝
把林纾枚放在太祖之外任一一朝都是镇国名将

  可惜林纾枚只是一个也幸好林纾枚只是一个

  两年前林纾枚卸了北边的军权回到京城与陈哲完婚自此之后民间
便只留了一段传奇和一座规制远超寻常主府的长主府

  但朝堂当然不可能完全无视这位长毕竟她当初一手带出来的那些将
门庶子现在还有不少在北边领军那两年光是一等伯就封了三个真就如朝中
某位所言假如林纾枚是别说是朝中没有太子就算有太子
只要林纾枚登高一呼从京城到北边逐狼这些她一手带出来的锐们刀锋一
满朝诸们除了三请三让恭迎她登基便再无别的对策

  这次领兵出的刘元芝就是朝中推举出来想方设法分走林纾枚威望的棋


  可说到底这位刘将军无论是能还是威望乃至在民间的传奇都远
不如长能有如今成就全赖长主默许罢了

  不过林纾枚这两年的韬光养晦倒也不是全无影响至少京营里那些就觉
晴了雨停了自己又行了

  陈哲轻叹一声:「唉宁的军制确实该改了毕竟当年一个主就能在
京城里拉起六千兵马真要遇有心子可不好收拾

  「哎无妨当时候你陈驸马再出场一次呗的收做侧室的收做书
」杨尧笑道

  「滚

  两又说笑几句陈哲把话题拉回了正道:「尧哥你可知道京营中的有心
的是哪边的注?」

  「正不是德妃

  杨尧两手一摊:「翰林院御史台那些清流老多是看好二皇子毕竟
年纪最又会读书

  顺昌帝无嫡子四妃子嗣当中以德妃所生的二皇子最为年长朝中战斗
最强的清流尊奉礼法自然讲求立长

  且二皇子传闻早慧前几年在中读书时便屡屡有诗文传出去年出建府
之后又在京中士子文会时常露面若是部就班确实是他机会最

  淑妃所生的三皇子和贤妃所生四皇子也不是全无机会他们的优势在于
外戚不同于江南胥吏之家出家势全无的德妃淑妃和贤妃背后都
有强

  三皇子之淑妃的叔父如今是右副都御史巡晋原还有个当朝首辅室弟
子的祖叔在坊詹事府里领皇粮

  这淑妃叔祖还有个同窗好友正是如今的刑部尚书郑这几抱成一团
在京中也算得一党

  四皇子这边贤妃的父族不过是地方豪商虽有家赀巨万却没出过士
不过有位同乡正在朝中做户部尚书

  且族这边贤妃远房表舅、四皇子舅乃是当今中书省里排名第三的辅政
学士同样算得一党魁首

  目前朝中也正是以此划分的三党在斗来斗去:以中书三辅为首联合户部尚
书的四皇子派名义以首辅为主、实则以刑部尚书为首的三皇子派以及礼部
尚书为首、连带左都御史等清流衙门的二皇子派

  当然还有中书次辅吏部尚书袁辰和工部杜翔的维稳派以及在旁瓜看戏
的陈家

  陈家除了自家一个侍郎和一个御史之外的依仗便是长主府了六部
尚书当中兵部尚书可不在述提到的派系之中朝中皆知主手带出来
的三个伯爵当中就有一个是兵部尚书刘整的几年前刘整就是长主的朝
中铁杆了要不然长主驻守北疆的那两年哪来的后勤供她不断往北开战呐

  这几真正在京城暗中落子搅动风云的棋手在杨尧这里怕也是很难打听出
来的鸿胪寺少卿也不过是个闲差无非是比寻常部郎更有闲工打听罢了

  「你为什么不问你哥?」杨尧也是好奇

  「昨晚宴喝多了

  陈哲多少也是有点懊恼:「难道要我现在去请他过来我哥那你又不是不
知道不近最烦这等风月场所就算能请来谈正事之前少不得要听他说
半个时辰

  「嘿这倒也是

  陈哲举杯饮了绿绮楼自家酿的杏子酒:「要不然我差去礼部把我爹
他倒是最喜欢青楼楚馆容膝园的匾额还是他年轻时候题的

  「万万不可」即便知道陈哲是在说笑杨尧也是脸一变急忙劝阻:「召
令尊来青楼喝酒我怕是挡不住令堂一剑呐

  武林中有四个窥破玄之境的绝世高手陈哲的老便是其一名声之
不止江湖朝堂都有所耳闻其是她当年只一剑就把容膝园的主楼房顶整
个削飞之后

  「哈哈哈你这是哪里话境高出手斩你本不用剑筷子便
足矣

  与杨尧喝谈笑一直到午后申时许一同从绿绮楼出来杨尧自是回鸿
胪寺坐班陈哲盘算一番之后又坐紫莺驾的青油径直来到了长主府

  这座长主府和主车驾一样全然是王府的规制正门的宽阔派远超
陈家那座侍郎府还有四员兵披甲持驻立把守

  见到陈哲从青油四员兵便抛了英武昂扬的样子迎过来
问礼另两则去开门报信

  主府的正门颇为沉重一开一合颇费功陈哲也懒得计较这些虚礼
她们开了侧门正迎碰见主府参军长孙妍

  在主府中长孙妍倒是不曾着甲只穿了一领描金团战袍量虽然
终究还是的战袍不扎束护臂披在更似一件直裾倒也有
几分妩媚

  这妩媚却不是陈哲看出来的而是就摆在长孙妍面没有外原本
英姿飒将目含步流星地走过来抱着陈哲就在他颊香了一
「爷可想

  「嗯我也想你」陈哲也抱住长孙妍对着她的红

  两了许久直到后传来几声轻咳陈哲这才放开长孙妍招呼道:
「宋长史别来无恙?」

  却见平里总是一本正经的主府长史宋庭姝一改往模样凤目泛红
开双臂柔声唤道:「陈郎

  陈哲也知识趣地走去和宋庭姝一番相拥

  两位明面主府属官其实早已被陈哲收房中数月不见自然
各有一番离愁别怨

  好在宋庭姝要比长孙妍清醒一些了片刻便推开陈哲:「好了殿
还在里面等着」说罢宋庭姝便领着陈哲往里走

  概是许久不见陈哲觉着今的宋庭姝确实与以往不相同若在以往
宋庭姝走路必是直背每一步都不疾不徐合规合矩

  毕竟这位长史出前朝首辅之家六代里出了四个三辅六部骨子里都浸透
了书礼远不是颜芝韵白瑛之类刻意养成之辈能比的

  但今宋庭姝走在陈哲面前时竟然轻轻地扭起虽然穿着团
圆领的背影里却带了一抹魅

  陈哲感意外出声询问:「姝姝你今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呀

  宋庭姝回答道:「陈郎见了殿之后明晚可否宿在我房中?」

  陈哲更加意外了宋庭姝可是向来不怎么主动的:「明晚的话概不能
留在主府家中父兄那边还有些事要不间可好?」

  宋庭姝微微犹豫了一最终轻咬了一道:「好

  陈哲确定宋庭姝确实是和往为不同了里宋庭姝对于「白昼宣

  这种不合礼制的事那是千般不愿万般不肯的正想再问已经到了
房前宋庭姝飞也似地转离开只留的陈哲在原地发愣

  宋庭姝的事只能回再说陈哲抬手推开了主闺房的

  看清屋内陈设之后陈哲先是了一惊然后收束目光把注意放到屋内
桌边正拿着针线做红的顺昌朝长主林纾枚

  「你在绣什么?」陈哲一边走到桌边坐一边问道

  「给你做两冬装」林纾枚随答道

  陈哲不轻笑:「这还没出三伏做什么冬装

  「你莫要笑

  林纾枚柔声嗔道:「你知道我不善工做的慢若不从现在做起怕是又和
去年一样服做好都开

  「那我就穿去年的嘛这不是没机会还是新你又何必再做

  「不我的自然是要年年新」林纾枚不为所动依旧一板一眼
针走线认真地缝制着手中的

  陈哲也不再劝她随手拿过桌茶壶替自己和林纾枚各倒了一杯

  「怎么样?此番出刘元芝和强豫可曾为难于你?」林纾枚缝好手的最
后两针了手中端起茶杯随问道

  「不曾一路这两还是」平北将军刘元芝是朝中诸捧起
来制衡林纾枚的兵部侍郎强豫更是诸地在林纾枚掌控的兵部里掺
的沙子原本林纾枚这边瞩意的乃是自己兵部右侍郎去做此次出的行军总管
但朝中佬们并没有给林纾枚这个面子这才让空有一武艺却从未领军打仗的
陈哲随军做了副将

  「唉我推王德宇本意并不是要手这次出兵王德宇本就是边镇参军出
虽是文官却也是打惯了仗的老行伍乃是兵部难得的

  强豫出清流仕以来都是翰林坊御史的路子履历两次外放都是提
学官刘元芝第一次领军出配这样一个行军总管能不出事真是谢谢地

  陈哲宽道:「强侍郎其实也不差了谦虚做事务实虽然没什么经
但懂得不耻细节也谨慎

  「刘元芝?」

  陈哲也不客:「蠢货一个不知变通幸好我军兵强马壮否则少不得要
两场败仗

  刘元芝这概也就是个领着汉将军站仪仗的材料

  「倒也中肯

  刘元芝武举状元出在京营里熬了二十年才走狗屎运被朝中佬看中爬
若他是外省边将林纾枚或许陌生但这样的京营老她自是了如指掌
的:「这当初在京营里就是出了名的不聪明算了中书那几位概就
是看中他的不聪明吧

  「嗤哈哈哈俩背后一本正经地编排了几句刘将军原本还能
不经意间四目对视看见了彼此眼神里压抑不住的笑意终于绷不住一齐笑
出了声

  「唉算了算了刘元芝也不容易他那榆木脑袋本就在官场难混」陈
哲自我开解道

  其实刘元芝也没有他们编排的那般不堪资质中还是有的只是为刻板
方正了些再加终究和主府不是一路陈哲也不过是拿他趣讨老
心罢了

  「好了说回正事经此一役你可有在军中发展的意向?」

  「没有你倒不怕朝中那些提防了?」

  林纾枚没有正面回答啜了似是而非地说道:「我那位父皇确实已
经油尽灯枯了

  新皇登基之后主府若是不想造又要继续保持权势只靠恩义牵住的
几个边将可不够官场之没什么恩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只有时刻换的
利益才更能掌

  陈家虽然势不错终究是少了积累当初陈鼐乍起之前也不过是个侍讲学
虽有储相之名可在翰林坊当中也排不前列无论是陈鼐还是陈咨
想要再一步只能靠蛰伏几年夯实基础

  眼唯一能动的就是驸马都尉陈哲可惜他当年虽然也是十八岁的京兆解
可尚了主就绝了正经仕途只能走些旁门了

  「不急」陈哲摇拒绝:「不管登基的新皇是谁毕竟要对你加拉拢
一来防你造二来也能借你把控军中

  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比刘元芝强多了

  林纾枚默默点表示认可

  「说道这新旧你可知最近京中有不甚安分?」陈哲说着又把今
收集来的报给林纾枚过了一遍

  最后一句却不是问林纾枚可有新的而是直接问道:「子你可有属
意的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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