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好】第5章：腊月二十七夜间

作者：銀鉤鐵畫
2024/03/20

　第5章：腊月二十七间

　　只要在世活着就会虚伪的当

　　——太宰治《斜》

　　喝了几茶杜浚昇又跟李雪晖闲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随后他才对李
雪晖问道：

　　「李老师我能问您一个事么？」

　　「你说浚昇」

　　「您今给我约出来不对我应该这么说：您今特意照您说的
在『探探』注册了个号然后在面找个出来跟您见面还说要帮您去参
加活动到底是参加什么活动？真是像您刚才说的去看您和其他的那帮老师
唱歌去么？」

　　格内向的心思往往非常细腻猫的确少了猛虎的霸但通常猫要比
猛虎工于心计乃至怀诈憎

　　在他一坐来见到李雪晖之后他就感觉出来今他要陪着李雪晖参加的
那个所谓的学校组织的活动似乎跟李雪晖早在社件跟自己描述的有点
不太一样：这会他已经跟李雪晖聊聊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了那个名钱琳的
说是去洗手间的教师却一直没回来回想一那个钱老师的装束再仔细打量
打量李雪晖老师此刻的打扮她俩没有一个抹了登台需要的浓妆、穿了合唱表
演需要的服装；而且此刻已经到午9点半李雪晖的电话里也没来催她让
她去哪而通常况学校若是组织活动的话一般最晚也不会晚于九点钟；
最重要的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鬼学校、什么样的破校领导会发神经在腊月二
十七这组织全校教室歌唱活动的？

　　李雪晖听完了杜浚昇这样的问题「噗嗤」一声掩笑了起来而她由衷开
心笑着的时候还是一如十几年前三十岁出那时那般俏皮又：「哈哈！你
以为的唱歌活动是什么样的唱歌活动？难不成是一帮老师穿着礼和西装
站到台煞有介事地捧着歌词谱一起合唱《园丁颂》么？」

　　「目前看来应该不是」

　　「那怪不得你这家伙非穿了一正装、给自己收拾得这么整洁！」
李雪晖目光斜曳着看向杜浚昇又眯起嫣然美目对杜浚昇赞许地点了点：
「不过确实帅的」

　　杜浚昇已经很久没听过有夸赞自己的外表了而且即便是之前自己学的
时候听见有同学夸自己长得帅从就被打压惯了的杜浚昇也从不认
为那是有同学对自己的长相表示倾慕而会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在心怀不轨地
跟自己搭讪甚至或许是在嘲讽——毕竟那时候的杜浚昇常年留着几毫米薄厚
的球型寸更别提染发发；因为发育期雄素旺盛继而巴长出了厚厚
的绒卢珠却也常常会以「你现在越早剃了胡子、就会越早长得越来越」
而阻止杜浚昇把那些绒刮掉——但其实这都是卢珠生怕杜浚昇在学校会有
早恋的况出现所以在那时候故意不让杜浚昇整理自己的外表杜浚昇也自知
那样的自己肯定没有班其他的同学看起来帅于是他对于一切夸自己外表的
言语都是怀疑和不屑的当然即便是这样的自己当年还能遇游乔语自
己也真是烧了高香

　　而今夸赞自己的是自己最喜欢的老师李雪晖他对李老师对自己的赞美
本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活动』？」

　　李雪晖忽然无可奈何又一脸彷徨地低沉片刻后才对杜浚昇把今
到底是要去参加什么样的活动娓娓道来：

　　「对不起家伙老师让你过来是骗了你了但是老师想请你听完接
来我要说的话等我说完了这里面真正的事和老师我现在所的况你可
以再决定接来是要陪着老师在这里、接着陪老师参加接来的活动或者在离
开老师我现在不是已经离婚了么？我现在也是单了子也已经好几年都
没有音讯所以说我现在也算是无牵无挂的状态然后还有一件事：我现
在正在带着的是新一年级的班级我们的年级组长吴学悯老师已经六十了等
到二月末再开学她就应该到了退休离职的时候了老师我正好你也知道的
我今年43了也不年轻了虽然我一个自己过但是现在的我过着的生活其
实远比当年你们学的时候拮据太多了并且我打从师范学毕业实习到现
在差不多也当了十三年老师了即便说我这个没有太理想、不稀罕一官
半职的但是看着当年的同学、同事们最好的已经去省教育厅或者市教育局当
领导了最差的也是个年级组长我也想提提自己的待遇和地位要不然这
一辈子就白白奉献出去了老师说这些希望你能理解成世界的各种门道
和规则咱们陵川五校的现任学术课程教研室的总主任傅莉斓老师等再开
学她就要提名副校长了——当然说是提名但其实因为她现任的这个老廖
国洪你也应该听说过这个是咱们F市市政厅市议会的议长所以家都知
道这个副校长的位置肯定是傅老师老师我跟傅莉斓老师是十几年的同事
看在这个当然老师也不怕跟你明说还去她家送了不少金银首饰、字
画什么的然后她说她能帮我；只不过她在今在『金芙蓉KTV』摆了个
局说什么都要我跟着一起去老师其实不想去你应该知道的老师不喜欢
那种地方和那样的场合但是为了能够拿到这个年级组长的提名我又不得不
去应付一所以我就想着想在网找一个不管多的只要是今有时
间能配合我一演一出戏假装是我现在正在往的对象就好了这样的话
等跟我一起去了之后至少我不用应付那些太过尴尬的『况』
老师这么说浚昇你能明白么？」

　　「『太过尴尬的况』？」杜浚昇也不是会藏着掖着的眨了眨眼便继
续问了一句：「您是说她们会去找陪酒员？」

　　其实杜浚昇差点把「找鸭子」这三个字从里溜出来但他想了想还是换
了个一种更文雅的说法

　　但即便是这么说李雪晖也是有点像是了苍蝇一般地秀眉微蹙、角一撇
对杜浚昇点了点并又说道：「『金芙蓉KTV』你应该没听说过吧近两年刚
开的并且是专门针对顾客开设的一家高档商务会所我在网的同城页面
查过：顾客需要会员份才能去而且每个包房都有最低消费；至于顾客
有会员份都没用必须得有会员带着才能——最低消费三千块钱光是唱
歌喝酒能得了这么多么？更何况实际我在学校里就听过一些关于傅
老师的风言风语」

　　——呵呵果然概是这样的况！

　　其实隐隐地杜浚昇刚才在友件里听到李雪晖老师支支吾吾地说着
让他过来、陪着她参加活动的时候潜意识里就已经发觉这个「活动」的不一般
了但只不过是因为对他发出请求的是自己最欣赏喜欢的、温婉方、格稳重
内敛的李老师如果说前见到的游乔语是杜浚昇心底最澄澈的白月光那么
李雪晖老师则是他灵最圣洁的童年神于是他有点不敢朝着那个方向
想

　　而此刻能听到李老师这么说再加看见她做出的种种危险的、却十分笨
拙的举动杜浚昇的心中总算是踏实了来：曾经自己最喜欢的那个高洁傲岸的
神并没有因为经历过生活苦难的摧残而堕落去成为一个沉于声犬
马的荡的贱

　　心中一欣喜杜浚昇的也一子多少撤了遮拦：

　　「您要是本着这样的意思想找个陪着您那您遇到我哈哈还真是万
幸！李老师我必须说您一句了：您说您就在『探探』那么的然后还想
着随便找个陪您演戏您说您万一到的是一个流氓？我是您学生您
让我陪您怎么配合都行；但要是别的万一再是个狼变态别整个到最后
戏没演成您别再把自己搭去了！」

　　「哟！家伙可以！你是长了然后学会过来教训起老师来了是吧？
哼」

　　李雪晖立刻生了

　　站在她的立场她说出来的是自己认为最难启齿、最违背自己的道德标准
的话自己做着的也是让她最难为的事自己希望自己曾经最喜欢、最宠
的学生可以理解但他这个时候却训斥起自己来这让李雪晖觉得杜浚昇可能
是有点看不起自己

　　「不是不是！诶呀李老师我不是教训您唉哟我说错话了！对
不起对不起！」

　　看着李老师脸红瞪眼的模样杜浚昇才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但不得不说李雪晖生起来的模样实在要多可就有多可

　　「老师我没有教训您的意思！我我不是担心您么！您说像您这
么漂亮、温柔有质的如果遇到一个、遇到一个道貌岸然的变态
狼的话该怎么办呀？您本来是找去应酬那种在不健康场所里的聚会的但
如果是个变态狼的话去了那种地方那不正好合了他心意了么？我真的是担
心您才这么说的而且我也庆幸能让我最喜欢的李老师遇到的是我不是别
我说错话了李老师您『不记孩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杜浚昇连忙耐心地哄着李雪晖说道

　　李雪晖看着杜浚昇诚恳的模样又从到瞧了杜浚昇一番绷着巴红着
脸颊继续生着地低声说道：「哼还说什么『变态狼』也不知道是谁
在时候就敢老师的豆腐现在是不是『变态狼』还不知道！」

　　「嗯？您说什么？」

　　杜浚昇一直在讨着李雪晖的原谅于是刚才对李雪晖的话多少有些没
留神——只是隐约听到了「敢老师的豆腐」和「变态狼」这几个字

　　但是这样的话再想从李雪晖的里再听一遍那可难了：

　　「没事！」

　　「好吧」杜浚昇只好悻悻地笑着咂了咂杜浚昇又试着找着话题
他把刚才李雪晖说过的所有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便转着话题说道：「李
老师您刚才说现在咱们陵川五校的教研室总主任是是傅莉斓？是我之前
四年级到六年级的时候我同年级（2）班的那个班主任傅莉斓？」

　　「对就是她」李雪晖想了想又转过抿着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
个曾经的孩、现在的高的英俊脸孔

　　「但我没记错那时候她就总明里暗里欺负您——咱们全班都知道这个所
以都不太喜欢她我记得有一次你着语文课她跑过来当着咱班同学的
面给您劈盖脸一顿损还质问您学校开全校教师会您为什么没去；
但是实际是她提前趁着把您教学志收走的时候把学校的通知纸条也给没
的——咱们有几个班部正好在教师办室看到了她把通知纸条给你拿走的那一
幕的要不然您那次没准真解释不清了」

　　「被你们都看出来了？唉你们其实都不知道这样的事其实多了去
了」李雪晖看着杜浚昇终于笑了出来但即便是笑也是苦笑

　　「您说在背后使的有没有可能是她？」

　　「没准但当时她还没跟她的第二任老离婚就已经傍现在的这位了」

　　「廖国洪？我要是没错的话廖国洪今年都已经72了吧？」

　　「呵呵是的！你们毕业那年老廖就已经六十了」李雪晖也不免咧
一笑眼睛随意斜视着仿佛傅莉斓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冷冷地说道但随
后眼神却又暗淡了来「当时她那点事其实跟我家里的事一样也闹
得全校皆知但是今非昔比！」

　　杜浚昇点了点随后又指了指他和李雪晖对面的空座位：「那这个钱琳老
师？她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离婚五年了她丈出轨她的被她抓包了」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李老师——您是想要升任一年级的年组长而正好这
个事被傅莉斓捏鼓在手里了所以不得不应酬；那她？」

　　「她想当二年级的年组长你别看她长得娃娃脸但她也已经39岁了虽说
是后调来咱们学校的但也在陵川五校工作了八年多了她也优秀的之前有
好几次可以评优、升职的机会但是也因为种种原因被打压、被抢去了机会
她也清楚傅莉斓找她一起唱歌唱的绝对不是素的所以她也找了她认识的一个
朋友过来跟她一起演戏——我找你这招就是她出的主意」

　　杜浚昇了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住了——但他确实从刚才这位钱
琳老师使用李雪晖的账号、代替她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多少感觉出来一些这
位钱老师或许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随即一想到自己接来要跟李雪晖老师要跟着这样的一帮参加那种无法
跟明说的局杜浚昇的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这种
感倒不是一种沾染忌龌龊的感官他而在自己的脑海里幻化出了一
个极其幼稚的场面：一帮光着、甩着房和阴茎的赤手中举着长矛
刀不断地准备朝着弱无助的李老师劈砍捅过来而自己却端着一把
无形的盾牌和无形的利剑站在李雪晖的面前帮着李雪晖抵挡住各种致命的伤
害并奋地与那些不知廉耻的们厮杀得流成河而保护了自己曾经
最喜欢的老师、自己灵的神这种事该是一种多么有成就感的举动

　　想到这一种带着望与兴奋的光芒便在他的眼睛里闪动了起来他点了
点对李雪晖说道：「李老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了您别怕有我在！」

　　「那老师先谢谢你了！虽然说找自己学生来充当自己往对象
这种事其实那个什么的」

　　「我不是说了么李老师多亏你今遇到的是我你不找我你还能找谁？
再说了我都已经不是您的学生了！我都已经学毕业多少年了？就算我现在真
是你的朋友我俩真的谈恋了那又怎么了？」

　　杜浚昇面对有好感的时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会有点胆怯和羞涩但此刻
他的这番话说的底十足因为他的脑海里还是那幅自己挡在李雪晖前左
手持盾右手仗剑的画面

　　——他似乎好久都没在脑海中出现过自己去保护谁、自己能够充英雄的画
面了哪怕是想象意出来的画面

　　但他的这句话却把李雪晖听得不好意思到浑都发：

　　「你这家伙呵呵！真是啥话都敢说」

　　「为了李老师我还什么我都敢做！你放心李老师有我在我不会让任
何为难你的」

　　李雪晖看着杜浚昇此刻责任心满满的模样也不再好说什么且是脸红扑
扑的仿佛是一只可的苹果又笑得把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好像弯弯的弦月

　　但就在这时候钱琳回来了

　　「哎哟哟这么一会就聊这么好！」钱琳随意地打量了一二故
意打趣地说道：「你看吧雪晖我就说现在的生都有恋结、都喜
欢年龄比自己的！时代变啦！」

　　李雪晖听了当即会心笑了出来可却没等她说些什么钱琳却匆匆拿起了
自己放在座位的那只Gucci挎包对李雪晖招呼道：「行啦你们两个有啥话
呀等去了KTV包间里再聊吧！刚才我去厕所的时候傅主任就给我发了一
堆消息催着咱们赶过去！但我总不能连都不提子就走吧？哈哈
正好我的伴也到了！咱们赶走吧！」

　　对于此刻钱琳如此突兀的行为李雪晖和杜浚昇都觉得很奇怪其是杜浚
昇他从来到这家粤州茶餐厅之后连个自我介绍其实都没跟钱琳相互介绍一
招呼也没正式打过她就这么着急要走这在从都被卢珠教育早见到
父要道「早安」、晚前要道「晚安」见到师长要尊称跟第一次见
面要毕恭毕敬主动介绍自己的杜浚昇而言着实太过失礼只不过李雪晖老师
说这位钱老师是她现在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朋友用的词汇还是「闺蜜」——
能称得「闺蜜」的朋友想必关系肯定特别近再加他刚刚从李雪晖那里
听到等一自己概会跟李雪晖一起应付参加的那个K歌局到底是个什么况
对于此刻钱琳的匆忙失礼杜浚昇也顺着理解成为钱琳其实心里有点慌张跟无所
适从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好吧对了你等会我还没埋单钱」

　　「哎呀！你好不容易跟我出来一趟、陪我个早茶我还能让你钱？单早
买完了！走吧雪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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