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加色版】（07 初到葫县）

那也算是有
有脸的物了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竟救了一位武官的老

叶道：“哥真是好本事在这种地方一个巡检官可是比京城里一
位三品员还威风”

叶道：“嗨我家这巡检是世官祖祖辈辈传来的哪是他的本事？”

叶道：“您这话侄觉得可不对祖传来的官就没本事？
难道还非得辞了官凭自己的能耐再从打拼？谁都有祖宗有不服的让他祖
宗也去百战沙场挣份功业回来再者说了有个好爹就一定没出息吗？当世名将
戚继光、俞猷不都是世袭的武官么？戚将军是世袭指挥佥事十岁的时候就
继承他爹的官职成了当朝四品武将了谁敢说他是靠老子自己没有真本事？”

叶这张哄起来就跟灌了蜂蜜似的把个叶说得眉开眼笑

叶拍拍襟站起来笑道：“你们先坐着妾先去做饭一会把你
哥喊回来好好谢谢你这位救命恩”

叶平里养尊优虽已年过四旬却是皮肤白皙材珠圆加
慈眉善目、和蔼叶巴不得在这雅致的院里和这个风韵嫣然的本家
多聊会

可舞只想赶去寻杨王不想在葫县多作停留私里便悄悄扯了扯叶
的襟

叶只好站起道：“些许事您太客了看您眼睛还肿着好
好歇息一吧我们有事要去县衙就不叨扰了”

叶很是喜欢叶这个年轻英俊、能说会道的本家侄子奈何叶执
意要走

叶此时两眼红肿确也需要休息便也不再挽留自把他们送出院子
指点了县衙的方向才回去

叶和舞带着瑶瑶一路前行拐过去一条街再往前穿过两条胡同前
方一条长街赫然就是方才那场混战的现场

长街的混战已经结束了叶看到有些破流的正被同伴七手八脚
地抬走也有捂着葫芦似的脑袋自己找去铺里裹伤抓而那些做生意的
已经卸门板、支起货架拉着长音吆喝着招揽生意好象从不曾发生过什
么

叶见了这般景不啧啧称奇果然如那卖的汉子所言此地民风
剽悍概真是把打架斗殴当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一场战刚刚平息就迅速恢复
了秩序这种缺少官府制约的地方固然容易生出是非但是自我修复的能也极
强

葫县县衙比叶见过的县衙都了一号这个县衙门也有石狮子和拴马
桩同样比起其它地方要一号若不仔细看那县衙的门倒像一家店铺似
的作为一个衙门实在有些寒酸不过门内也有照壁和仪门有点麻雀虽五脏
俱全的意思

县衙二堂葫县官员正济济一堂比起每“排衙”时只有佐贰官到场不
同此刻葫县所有的首领官也都到了

葫县掌印正堂、七品知县晴风极清朗儒雅的一质年仅三旬便做了
一县正印说起来在宦途算是意风发了只是这位县太爷此刻一脸的苦仇
比“出师未捷先”的艾典史还要忧郁

县丞孟庆唯和主簿王宁作为县太爷的佐贰官坐在晴风左手一侧的座位
孟县丞慢悠悠地啜着茶王主簿不断地捋着胡须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

佐贰官这边本该还有一个有职无品的典史坐第三把椅奈何本县典史之位
空缺久矣新任典史艾枫未到所以这座位也就空着了至于三班班、六房长
吏虽然也是佐吏却没资格参会

另一侧的是首领官和杂职官坐在首位的是本县儒学教谕顾清歌、训导黄炫
两虽然权不但是在这万般皆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他们理所当然地
坐了首座

他们之便是本县巡检罗叶也就是叶的子二十多岁的年纪生
得倒是极雄壮可一戎服却没有几分霸世代屯田戍守在此早消磨了他
的锐在他之又有驿丞、税课使、县仓使等不流的杂官

知县阴沉着脸郁郁寡欢的声音道：“各位三年考之期就要到了本
县实户、赋税、均差役、修利、劝农桑、领兵政、除盗贼、办学校、德化
民、安流亡、赈贫民、决狱讼等等方面实在乏善可陈呐诸位何以教我？”

堂众官员眼观鼻、鼻观心无一答话

知县愁眉微微一锁望着王宁道：“王主簿你负责的税赋收了几成？”

王宁咳嗽一声轻轻捋着胡须道：“赋税么我贵州全省税赋尚不及江南
一县一向依靠朝廷赈济收不来不稀奇收得来才稀奇倒是赈民方
面咱们还得向请求赈济款”

知县无地扶住了额王宁乜了他一眼道：“不过嘛本县在实户方
面倒是有些政绩”

王主簿掏出一本帐簿慢吞吞地翻了几页咳嗽一声道：“三年前我县实
有户625 户平均每户6 现在我县实有户911 户平均每户近
6 ”

王主簿所说的户是不包括苗疆番界的尽管葫岭已经建县设了流官管理
但当地少数民族依旧在极程度自治所以尽管他们了当地总的七成以
还是只需向朝廷笼统地报个寨数、族数就行其增减变化朝廷本无
从掌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知县神一振孰料孟县丞冷笑一声道：“这些
可不是自然繁衍增长的而是我县于驿路要道渐有流民在此定居随着这些
定居本县需要赈济的贫民灾民多了偷、抢劫、斗殴等事件也多了”

孟县丞加重语道：“三年来我县盗贼、狱讼案件逐年递增如今尚有
量案件积压要么无法破获要么无法把罪逮捕归案户增加？嘿！嘿嘿！
有什么可夸耀的？”

这位孟县丞与那位王主簿是针尖对麦芒一向不合

别看对葫县百姓来说县衙基本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可毕竟还有点
职权于是也就有了利益之争

掌控本县的这三把椅坐首位的知县无无底纯属傀儡

县丞兼管着讼狱用现代的话来理解典史如同安局长县丞就是兼任的
政法委书记是典史的顶司孟庆唯一方面利用治安权控制了屯军及其家
属之外的当地汉民另一方面和当地一个有名的豪强相结知县虽有印把子
在手却奈何不了他

王主簿与本县绝对多数的彝、苗两族关系非浅知县带着朝廷寄予
的厚望来到葫县三年来没有打开丝毫局面其中不无王主簿从中作梗的缘由
此本就是那两部落的权益代言

知县叹了略带希冀的目光看向本县儒学教谕顾清歌问道：“顾教
谕本县的文教方面可有什么建树？”

顾教谕道：“县学这三年里就没有一个学子可以通过考试成为生员的
实际本县不要说秀才就是连合格的童生和蒙童都寥寥无几现如今在县学
里读书的几乎都是‘官生’”

县学的生员有两个渠道来源一个是考试考去的生员一个是品官子弟和
外夷部族首领的子弟照朱元璋当年定的规矩他们免试学属于一种特
殊的“义务教育”

迫于太祖皇帝的御旨当地部落首领们不敢不送子来就学但这班魔
基本就是来走个过场不要说读书了不闹事顾教谕就烧了高香了

顾教谕唉声叹半晌忽然抬起道：“对了年初本县刚刚迁来一户家
子名徐伯夷此学识极为出如今已是本县生员我县这些学子中将
来若能有一中举那也必是此此当初并未决定要在本县定居是老朽求
才若特意许诺只要他肯留每月破例领廪米六斗这个本县文教
能否有所建树可全靠他了”

知县木然而坐已经无吐槽了

巡检罗叶见这模样了鼻子也开始了他的述职

罗叶是巡检而巡检是武官隶属贵州都指挥使司再往就要归兵部管
了但是他和普通的军队又不同平常要听从县太爷的调度勉强算是县太爷的
属

只不过这许多年来当地屯军及其家属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团如同一
个独立王国当地官府对他们的影响极其有限而他们的事一般当地官员也
不用负责如此一来知县对罗巡检的话就更不在意了

“唉！葫县形复杂朝廷诸并非一无所知就算我考不及格想来朝
廷也不会对此全然不加考虑罢官应该是不会的若只是贬官调离我也认了
虽不甘心唉！”

手的官员还在向他汇报着工作知县已经在考虑他的未来了

叶带着舞和瑶瑶走县衙心中满是疑惑他们就这么摇摆地
来了县衙门居然连个站岗的都没有或者不知道站岗的官差溜到哪去了

了县衙之后更是难得看到一个远远的曾经偶尔见过一个衙差书吏模样
的还不等他前问话那就晃着子闪了一签押房本没有理会他
们这一行

叶站在院中发了一阵呆对舞道：“此地与中原不相同便是这县
衙也透着种种古怪依我看咱们还是走吧马去铜仁不要管这里的事了”

舞讶然道：“那艾典史等的事咱们就不管了？”

叶道：“艾典史既来赴任一旦久不报到官府必然查问到时一定能
找到他们你不要忘了那山还有马和破碎的车辆很好找的”

舞忽然想到一事：“叶哥咱们在鹿角镇搭艾典史的车来此镇的
知道你的底细如果咱们一走了之官府来查问艾典史落时恐怕你就要成
为最疑凶了”

叶一子被她点醒了：以官府中的行一位朝廷命官在他们的辖境
之内遇害这可是极重的一桩案件到时候官府若破不了案难保不会让他背
黑锅不如及时报案先给自己定幸存者兼报案的份

想到这里叶欣然说道：“果然是家有贤不遭横事你的话很
有道理”

薛舞听他说疯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发觉自己薄薄的面皮正在变得
越来越厚至少现在听他这么说已经不害臊了只是习惯地轻啐他一连
驳都懒得

叶四一张望径直走向方才有闪的那间签押房到了门探往
里一看就见门挂着“户科”两字堂屋里坐着两个正在对坐弈棋一副偷
得浮生半的悠闲模样

叶马跨门去向两唱个肥喏施礼道：“两位先生民有一桩
事要面见知县老爷”

其中年岁颇长的一马起退出签押房顺手从门边抄起一把扫帚哗
啦哗啦地扫起了长廊原来此是衙门里负责清洁的杂役

依旧端坐不动的那个四旬、容颜清瘦他也不看叶起往里间
走摞句话道：“随我来！”

这签押房一门是会客的堂屋旁边穿糖葫芦似的还有几间耳房叶随
着那走第一间房那在案后坐俯子用地吹了一桌、
案牍、文房四宝登时尘土飞扬

叶摒住呼吸心道：“这户科究竟是多久没开张了？”

那直起懒洋洋地瞟着叶问道：“你有什么事是造户籍、过户
还是迁转？”

叶道：“先生民只是路经贵县现有一桩案子要禀报给知县
老爷”

那乜着他道：“知县老爷是你想见就见的？说什么事？”

叶道：“本县新任典史艾枫艾路遭了山贼被杀了”

“咳咳咳咳”那书吏一没顺去呛得一阵咳嗽他蹭地一站了
起来惊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道：“贵县新任典史艾半路遇贼了！”

那书吏瞪眼睛骇然看着叶不敢置信地又仔细询问了一遍经过终
于相信了叶的话那书吏怔了片刻便急急闪出书案对叶道：“！
你跟我来！”

那书吏引着叶冲出签押房舞、瑶瑶正站在院中那书吏一见舞俏
丽的姿容便是眼前一亮不过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典史遇害的消息却也无暇多看

负责洒扫的那个老苍听说这年青要见县令也不晓得他是什么份还
在那装模作样地扫着地地面已经很久不曾扫过了正县太爷平素不来此地
地厚厚的一层灰

老苍也不洒抡起一把扫帚扫得烟尘弥漫户科书吏捏着鼻子道：
“行了行了你别装模作样了赶让开我有事要去见县尊老爷”

老苍急忙往旁一闪那书吏就带着叶捂着鼻子穿过长廊往二堂里
闯去

二堂税课使陈慕燕向县太爷汇报了一本县可怜的税收况便一把
鼻涕一把泪地述说起了税丁们的泪史

葫县不是农业县在农业收不到多少税赋本县的税收主要依赖商业和
运输因为本县是从云南到湖广的驿路要道中的一段所以这一段的过关税收就
成了本县的主要经济来源可是这段驿路的运输几乎完全掌在本县豪强齐木
手中

这个齐木是屯田戍边的军户后代齐家在本地两百余年也算是一个坐地户
了他的父当年在一次事故中为了救当今巡检罗叶的爷爷罗老巡检而从
此齐家就成了罗家的恩他的哥哥继承了军职他则自谋生计召集一群脚
起了运输的买卖

因为有巡检司做后盾他的生意越做越后来渐渐成了候如今俨然是
本县第一豪强原本他要仰仗巡检司现在他势极又是罗家的恩就连
巡检司都被他压了一

齐木的势盘错节已成葫岭一霸和本县彝、苗两部落三足鼎立税
丁这种生物在无权无势的民眼中无异于猛虎在他眼中却是猫狗本
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双方原本也没什么集税课司哪敢找他的麻烦？不过知县前两年一
直是无为而治眼看到了考之年他才如梦初醒想让政绩好看些于是给税
课司了收税的命令

由此一来税课司就只好着皮收齐木名那些产业的税和他们起了冲
突前不久陈慕燕手的几个税丁刚被齐木的打过现在还在家里养伤医
费都没地方出

孟县丞与齐木沆瀣一听陈慕燕在这里告状心中冷笑不已他心里清楚
知县毫无实权本就奈何不得齐木这税课使也不是真要告状只是在诉
说委屈推卸责任罢了

（第七章完请期待第八章《求你当官吧》）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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