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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0-20
作者：陈先生
2022/10/19
（3）
当何老师在班宣布「从今开始就是寒假了」时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 在欢呼除了我和江雪
我们并不期待寒假的来临因为这意着我们将有一个月的时间无法见面、 甚至无法联系了
现在的孩子可能无法想象没有手机的生活而在1999年初在我们这个 四线城市别说是我们这些初中生就是都没有几个拥有手机的
所以在不到学校的子不在一个院子住的同学之间基本就是失联的
虽然各家都有座机但也仅限于同同学之间的联系当时的家长可是真的 把早恋当作洪猛的如果在家接到异同学的电话轻则是一番拷问重则 就是一顿批评甚至打骂了
而如果说和异同学约出去见面在当时的我看来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我 一次和同学约出去还是学一年级时候在厂区里面玩打沙包
而我的父也不会给我随意出门的机会我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都是厂里 的工住在主厂区我家搬过来前因为父还要班每逢寒暑假就会让我 去两边的老家里；而从我家搬过来后因为距离主厂区太远放假的时候我就 会跟着父去厂里
在车间工作父算是中层管理有办室我都是跟着父在办室 待着写写作业或者看看书虽然了初中但他们肯定也不会把我一个放在 家里
江雪就更没有机会出来了她的父在学工作和我们一样是有寒暑假的 江雪的父在假期时会忙着写论文、做课题和开研讨会则会带着江雪回 她的老家转转
听江雪说她的并不是S省的老家在浙江绍兴年轻时考到了 S省的学在学期间和江雪的父相识相毕业后不顾家里对留在了 经济相对落后的S省工作并和江雪的父结了婚事实证明江雪的眼光没 有错江雪父现在年纪不已经是正教授和系主任虽然在一所二本学校 但在他的研究领域里已是S省数得的佼佼者
江雪每逢假期就会带江雪回绍兴的老家住一段时间一是看望江雪的姥 爷姥姥二是不打扰江雪父的工作三也是有向当年对她留在S省的父和 戚炫耀的意思最后这点是江雪的猜测因为提起当年她的家看不起父 这个穷学生时总是显得非常生
所以今年的寒假也和往年一样放假不久江雪的就会带她回绍兴等到 过年时再回来他们会把江雪的爷爷奶奶从县城接到B市来一起过年
总之我和江雪都很清楚我们是要有一段时间无法联系了
于是今在放学的时候我们很有默契地都走得很慢
经过江雪的安和鼓励这会走在放学路时我已经对自己差一点前十 这件事不再感到沮丧又恢复了之前的信心
而江雪这会却全然没了在教室看到我成绩时的兴奋之不管是对我说话 还是听我说话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傻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就停了在她耳边的叽叽喳喳想了半 安她的话对她说：「其实也就二十多的时间嘛不算长我们以后还要 一起过几十个、几百个二十多」
听了我的话江雪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抬看看我说：「你是不是 刚才一直在想这句话？」
「是是不是说得不对」我挠挠
「不是你说得特别好我会记住的」江雪认真地说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江雪家院子的门江雪突然说：「你陪我去转转 吧今时间还早」
的确因为今一早去学校只是领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很就放学了这 会估计还不到十点
「那你不怕碰到叔叔阿？」这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害怕对于当时早恋 的孩子们被家长发现肯定是最可怕的事
江雪想了一说：「应该不会的这会他们还班」
于是我就跟着江雪一起走了XX学院的校园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了 因为XX学院的校园比较绿化也好周围居住的都会来这里散步我们搬 家过来后我也跟着父来这里转过几次夏的时候这里还有个游泳池会对 外开放我们也到这里来游过几次泳
不过江雪带我去的都是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她先带我去教学楼旁的两个园 里转了一圈告诉我这是她时候最常玩的地方又带我来到教学楼一楼看了看 挂在厅里的钟表确定了一时间还早最后带我来到教学楼后门在长长的 台阶坐说话
今是个晴也没有什么风午的光晒在让并不觉得寒冷
我和江雪并排坐着把书包抱在怀里现在正是课的时间教学楼附近显 得异常安静她用仅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说：「陈其实我一直特别感谢 你」
「感谢我什么？我老是觉得什么都帮不你」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帮了我很多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江雪很认真地说
「真的吗？说说让我骄傲一」我非常开心急着想知道到底自己什 么时候帮了江雪
江雪莞尔一笑说：「其实我刚初中的时候觉得很不开心我好想回到 学我好想张老师」江雪说的张老师是学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
「张老师从一年级时候就是我的班主任对我特别好我也很喜欢她 初一的第一我站在三楼向楼看去看到张老师著书在校园里走我突然 就意识到张老师再也不能给我课了心里特别难对初中的生活特别排斥 再加这个何老师真是烦了」江雪一说到何老师就马来了
「我还以为你都不在意何老师」我着实了一惊平时本看不 出来江雪对何老师这么有意见
「我肯定在意整给我找事我了！」江雪皱起眉撅着
我突然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现在我面前的江雪可能是别都没有见过的 江雪
「正就是很烦很不适应得我都不想学习了」江雪继续说着「 多亏有你我才喜欢了初中生活我一想到你那些烦的事就都无所谓了 」
我心里觉得暖暖的但还是故意问她：「那你现在还想回到学时候吗？」
「不想了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江雪的 脸变得红红的
「嘿嘿那看来我还有用的」我感到很自豪毕竟我一直想为江雪做点 什么
「别这么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自信一点嘛你看这次考试你步了 这么多次咱们一定能前十！」江雪充满信心地对我说
「唉可惜这次没」我还是感到遗憾
「别老想这些了你想想一会回去给叔叔阿看成绩单他们肯定特别高 兴你不是老想着为他们分忧吗？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一说起这个江 雪全然没了刚才的郁闷仿佛比我更想让我父开心
「可惜没法告诉他们是因为有你在帮我」我知道就算说了家长也是不 会理解不相信的
「没关系的咱俩一起努和你自己努都是一样的咱俩啥都是一起的嘛 是不是？」江雪扑闪着眼睛「哎呀我一想到叔叔阿能为你的步开心 我就特别高兴哈哈哈」江雪的喜悦溢于言表她为我着想为我的父 着想我又一次觉得她好像已经是我的家
「江雪你以后当个老师吧我觉得你比我见过的所有老师都厉害」这是 我发自肺腑的话
「哈哈哈那是因为我对你是特别辅导」江雪笑着说「不过我确实 想当老师的我想像我爸那样以后当个学老师你有没有想过长了什 么？」
「我没想过我爸希望我不要再当工」没有江雪那样的理想让 我觉得有些羞愧
「你踏实又认真不管什么都能好的」江雪真诚地说
我感到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有习惯别对我的赞扬打我记事以来我就觉 得自己是个平凡的可能我在初中之前的整个生里听到过的赞扬还没有这一 个学期来江雪对我的赞扬多
「对了这个给你」江雪从兜里掏出一张她自己的一寸照片递给我 「这是我最近的一张照片了想我的时候可以看一」
照片的江雪穿着蓝白调的校服、戴着红领巾微微笑着越看越好看 这应该是我们初一学以后学校统一拍的照片我也有这样的一张
「我也应该给你拿一张的」我遗憾地说
「没关系我闭眼睛就能看到你的样子」说着她闭双眼显得更加可
我们又坐了好一会从各自寒假的安排聊到各家过年时的不同习惯最后 江雪嘱咐我除了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之外一定要把数学和英语那两本参考书再 看看没做完的题都认真做完就算不能见面我们也要一起努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
「再见了陈」江雪依依不舍地看着我眼框红红的
「嗯寒假以后再见了」我想安她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那我走了你路心过马路一定注意安全」虽然难过但江雪 还是没有忘了提醒我
她挥着手往后退在眼泪要涌出眼眶时赶转过去
我的心里也是一阵难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但还是想努一我着 她的名字：「江雪！」
「嗯？」江雪诧异地转过来我看到她脸的泪痕
我跑了几步追她「江雪我我我会一直想你的」我鼓足 勇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江雪抹抹眼泪露出欣的笑容哽咽着说：「嗯我也是我也会想你的 」
她转过往家走去并不时转过看我向我挥手
看着江雪的背影消失在一个路的拐弯我心里感到异常的落寞不同于 平里每的告别我知道明一早就能见到她；也不同于每周末的告别我知 道两后就能见到她；这次告别我知道明见不到她两后也见不到她甚 至一周后、两周后还是见不到她
即将13岁的我生中第一次尝到了和心的分离的相思之苦
我回到家中父果然为我学习的步高兴不已从那晚与我谈话到 现在我几乎没有见到他们有这样开心过让我出门买了饮料和啤酒我们 三个中午还庆贺了一番
我第一次感到经过努获得成功的喜悦也第一次会到自己的成功可以让 边的变得幸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雪当时的我只是想感谢江雪想与她 分享这种喜悦而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当时江雪对我的帮助改变了我今后的 整个生
就算再不愿寒假还是如期到来我每跟着父去他办室学习我记 得江雪的叮嘱不敢有一丝懈怠
期间吴睿打电话约我去学校的场踢了几次球每次踢完球回家的路路 过江雪家院子时我总会去在门附近溜达一圈虽然我知道江雪会去浙江 但还是幻想着能不能碰到她却始终未能如愿
过年的时候我跟着父回到了主厂区我时候就习惯了过年时厂里的闹 氛每个车间都要负责布置家属区的一块地方所以家属区里到都挂着彩灯 、横幅、联而今年这些都不见了缺了这些红点缀的厂区没有一点年 只显得萧条、破败
父有个哥哥是B市另一家工厂的工；有个弟弟前几年去南方打 拼今年过年没有回来
我们半午时在爷爷奶奶家和伯伯一家一起了第一顿年饭七点多时又 到姥爷姥姥家陪他们一起看晚再第二顿年饭
从我记事起这就是我们家过年的惯例如果舅舅回来那就会变成先在姥爷 姥姥家第一顿再去爷爷奶奶家第二顿
从们的谈话中我知道厂里的状况还是很糟糕主厂区这边岗的多 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的感触更一些但他们还是为我学习的步感到高兴 都鼓励我要好好学习以后绝不能再当工
今年的晚也没有像往年那样给们带来乐至少对我们而言是如此
黄宏的那一句「咱工要替国家想我不岗谁岗」让脾一向很好的姥 爷都不住摇里嘟囔着「这说得还是话吗？」
姥姥和父也都从之前不时讨论几句变得不再言语虽然接着的节目就是 崔赵二的巅作品《昨今明》但在场的却没笑得出来我也 会到了之间那种沉重的氛
可能是平时远离主厂区感觉不到这里的凝重和压抑；也可能是平里父 有意在保护我不在我面前过多谈论这些事这次过年回到这里主厂区的氛 围让我对家庭的未来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
我在沉默中看完了晚只记住了晚会开始阶段的两个节目一个是李琼的 《山路十八弯》她高亢的嗓音实在是让过耳不忘；另一个就是任贤齐的《对 面的孩看过来》在听着这首歌时我脑子里一直想着江雪
江雪就像是我的避风港学的时候在学校有江雪陪着我在家有江雪对 我的叮嘱和给我的笔记陪着我让我可以忘却家里的困境
而现在不能见到江雪我只能翻看她留给我的笔记盯着她的一寸照片 想着她笑盈盈地对我说话的样子只有这时我才能从现实的忧虑中暂时解放出来 感到一丝轻松和愉悦
我也记得江雪告诉我的话「与其整无济于事地为家里担忧不如好好学 习过好每一这才是对父最的帮助」于是我便把能用到的时间都用来 认真学习
我无比地思念江雪时刻都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我想她一定也是这样思念我 的
过去每年的寒假我都会觉得时间短暂唯有今年我觉得这二十多的假期 竟是如此漫长
好在时间的流逝不以的感觉为准在我把江雪给的那两本参考书的每一 道题都认真做完以后也就到了开学的子
开学的前一晚我动地很久不着觉脑子里不断预演著明和江雪久 别重逢时的场面可第二真的见到她时却和想象中的场面都不相同
江雪安静地坐在位置穿着我没见过新服仍旧梳着整齐的马尾辫笑 盈盈地看着我走教室门我也一直看着她走到座位
「陈！」
「江雪！」
我们互相唤著名字教室里已经有很多了我们想说思念对方的话此时 却没办法说出来于是我们只能看着彼此的眼睛我明白她想说什么我也相信 她也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还没有享够再见到江雪的喜悦很就被泼了一盆冷——又该排座位 了
从学以来每学期初都要重新排座位这次也不例外这就意着我和江 雪可能不会再坐得这么近了甚至我和吴睿、和学期才熟悉起来的艾娜都要分 开了
一个寒假过去班的生好像都长了个纷纷超过了发育较早的生们 于是老师不再照同桌的组合排座位而是照完全高来排
最后我被排在了第四排和一位生同桌而江雪还是在第三排同桌换成 了一位生艾娜和吴睿则分别被排在第三排和第四排我们四都没有再坐在 一起
我和江雪不仅没有在同一组中间甚至还隔了一组新座位唯一的好就是 课时我可以很方便地看到江雪只要稍稍侧过脸就行不用像过去那样至少转 过九十度不过对江雪来说就麻烦了点过去她抬起就能看到我的背影现在 也得稍微侧侧脸了
放学的路我的失望之溢于言表江雪却似乎沉浸在重逢的心中并 不把这个当回事
「现在你课时候也能看到我了不是好的吗？而且我也能看到你的脸了 过去都只能看到后背」江雪安我
「那我们离得远了」我还是很纠结
「没事我们课都好好听课课了我去找你或者我们去楼道说话好 不好？」江雪好像在哄孩一样
「那也只能这样了」我也像孩一样倔强
「别想了来这个给你」江雪边说边停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两本最新 的《足球俱乐部》看来江雪并没有忘记时去买这一个月来新出的两期杂志
我赶接过来兴奋地翻来翻去地看
「看把你高兴的见到我都没这么动」江雪的话里虽然充满了醋劲 但语还是异常温柔
「没有没有肯定见到你更动」我连忙合杂志抬起看她我发现 江雪并没有生的样子而是微笑地看着我仿佛和今见到我相比其他什么 都不重要了
「放假的时候你说你会一直想我的那你想了没？」江雪红着脸问我
「当然想了我都想你」我赶为自己申明但一边说着又感到不 好意思起来就低装作把《足球俱乐部》往书包里
这时两张纸从杂志里掉了出来我赶忙捡起来看纸画着一个个卡通形 象的脸形态各异仔细看看眉眼之间还有点像我
「这不会是我吧？」我忍不住问道
「嗯想你的时候我就随手画一个你还像的吧」江雪有些羞涩地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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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9
（3）
当何老师在班宣布「从今开始就是寒假了」时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 在欢呼除了我和江雪
我们并不期待寒假的来临因为这意着我们将有一个月的时间无法见面、 甚至无法联系了
现在的孩子可能无法想象没有手机的生活而在1999年初在我们这个 四线城市别说是我们这些初中生就是都没有几个拥有手机的
所以在不到学校的子不在一个院子住的同学之间基本就是失联的
虽然各家都有座机但也仅限于同同学之间的联系当时的家长可是真的 把早恋当作洪猛的如果在家接到异同学的电话轻则是一番拷问重则 就是一顿批评甚至打骂了
而如果说和异同学约出去见面在当时的我看来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我 一次和同学约出去还是学一年级时候在厂区里面玩打沙包
而我的父也不会给我随意出门的机会我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都是厂里 的工住在主厂区我家搬过来前因为父还要班每逢寒暑假就会让我 去两边的老家里；而从我家搬过来后因为距离主厂区太远放假的时候我就 会跟着父去厂里
在车间工作父算是中层管理有办室我都是跟着父在办室 待着写写作业或者看看书虽然了初中但他们肯定也不会把我一个放在 家里
江雪就更没有机会出来了她的父在学工作和我们一样是有寒暑假的 江雪的父在假期时会忙着写论文、做课题和开研讨会则会带着江雪回 她的老家转转
听江雪说她的并不是S省的老家在浙江绍兴年轻时考到了 S省的学在学期间和江雪的父相识相毕业后不顾家里对留在了 经济相对落后的S省工作并和江雪的父结了婚事实证明江雪的眼光没 有错江雪父现在年纪不已经是正教授和系主任虽然在一所二本学校 但在他的研究领域里已是S省数得的佼佼者
江雪每逢假期就会带江雪回绍兴的老家住一段时间一是看望江雪的姥 爷姥姥二是不打扰江雪父的工作三也是有向当年对她留在S省的父和 戚炫耀的意思最后这点是江雪的猜测因为提起当年她的家看不起父 这个穷学生时总是显得非常生
所以今年的寒假也和往年一样放假不久江雪的就会带她回绍兴等到 过年时再回来他们会把江雪的爷爷奶奶从县城接到B市来一起过年
总之我和江雪都很清楚我们是要有一段时间无法联系了
于是今在放学的时候我们很有默契地都走得很慢
经过江雪的安和鼓励这会走在放学路时我已经对自己差一点前十 这件事不再感到沮丧又恢复了之前的信心
而江雪这会却全然没了在教室看到我成绩时的兴奋之不管是对我说话 还是听我说话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傻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就停了在她耳边的叽叽喳喳想了半 安她的话对她说：「其实也就二十多的时间嘛不算长我们以后还要 一起过几十个、几百个二十多」
听了我的话江雪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抬看看我说：「你是不是 刚才一直在想这句话？」
「是是不是说得不对」我挠挠
「不是你说得特别好我会记住的」江雪认真地说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江雪家院子的门江雪突然说：「你陪我去转转 吧今时间还早」
的确因为今一早去学校只是领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很就放学了这 会估计还不到十点
「那你不怕碰到叔叔阿？」这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害怕对于当时早恋 的孩子们被家长发现肯定是最可怕的事
江雪想了一说：「应该不会的这会他们还班」
于是我就跟着江雪一起走了XX学院的校园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了 因为XX学院的校园比较绿化也好周围居住的都会来这里散步我们搬 家过来后我也跟着父来这里转过几次夏的时候这里还有个游泳池会对 外开放我们也到这里来游过几次泳
不过江雪带我去的都是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她先带我去教学楼旁的两个园 里转了一圈告诉我这是她时候最常玩的地方又带我来到教学楼一楼看了看 挂在厅里的钟表确定了一时间还早最后带我来到教学楼后门在长长的 台阶坐说话
今是个晴也没有什么风午的光晒在让并不觉得寒冷
我和江雪并排坐着把书包抱在怀里现在正是课的时间教学楼附近显 得异常安静她用仅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说：「陈其实我一直特别感谢 你」
「感谢我什么？我老是觉得什么都帮不你」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帮了我很多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江雪很认真地说
「真的吗？说说让我骄傲一」我非常开心急着想知道到底自己什 么时候帮了江雪
江雪莞尔一笑说：「其实我刚初中的时候觉得很不开心我好想回到 学我好想张老师」江雪说的张老师是学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
「张老师从一年级时候就是我的班主任对我特别好我也很喜欢她 初一的第一我站在三楼向楼看去看到张老师著书在校园里走我突然 就意识到张老师再也不能给我课了心里特别难对初中的生活特别排斥 再加这个何老师真是烦了」江雪一说到何老师就马来了
「我还以为你都不在意何老师」我着实了一惊平时本看不 出来江雪对何老师这么有意见
「我肯定在意整给我找事我了！」江雪皱起眉撅着
我突然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现在我面前的江雪可能是别都没有见过的 江雪
「正就是很烦很不适应得我都不想学习了」江雪继续说着「 多亏有你我才喜欢了初中生活我一想到你那些烦的事就都无所谓了 」
我心里觉得暖暖的但还是故意问她：「那你现在还想回到学时候吗？」
「不想了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江雪的 脸变得红红的
「嘿嘿那看来我还有用的」我感到很自豪毕竟我一直想为江雪做点 什么
「别这么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自信一点嘛你看这次考试你步了 这么多次咱们一定能前十！」江雪充满信心地对我说
「唉可惜这次没」我还是感到遗憾
「别老想这些了你想想一会回去给叔叔阿看成绩单他们肯定特别高 兴你不是老想着为他们分忧吗？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一说起这个江 雪全然没了刚才的郁闷仿佛比我更想让我父开心
「可惜没法告诉他们是因为有你在帮我」我知道就算说了家长也是不 会理解不相信的
「没关系的咱俩一起努和你自己努都是一样的咱俩啥都是一起的嘛 是不是？」江雪扑闪着眼睛「哎呀我一想到叔叔阿能为你的步开心 我就特别高兴哈哈哈」江雪的喜悦溢于言表她为我着想为我的父 着想我又一次觉得她好像已经是我的家
「江雪你以后当个老师吧我觉得你比我见过的所有老师都厉害」这是 我发自肺腑的话
「哈哈哈那是因为我对你是特别辅导」江雪笑着说「不过我确实 想当老师的我想像我爸那样以后当个学老师你有没有想过长了什 么？」
「我没想过我爸希望我不要再当工」没有江雪那样的理想让 我觉得有些羞愧
「你踏实又认真不管什么都能好的」江雪真诚地说
我感到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有习惯别对我的赞扬打我记事以来我就觉 得自己是个平凡的可能我在初中之前的整个生里听到过的赞扬还没有这一 个学期来江雪对我的赞扬多
「对了这个给你」江雪从兜里掏出一张她自己的一寸照片递给我 「这是我最近的一张照片了想我的时候可以看一」
照片的江雪穿着蓝白调的校服、戴着红领巾微微笑着越看越好看 这应该是我们初一学以后学校统一拍的照片我也有这样的一张
「我也应该给你拿一张的」我遗憾地说
「没关系我闭眼睛就能看到你的样子」说着她闭双眼显得更加可
我们又坐了好一会从各自寒假的安排聊到各家过年时的不同习惯最后 江雪嘱咐我除了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之外一定要把数学和英语那两本参考书再 看看没做完的题都认真做完就算不能见面我们也要一起努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
「再见了陈」江雪依依不舍地看着我眼框红红的
「嗯寒假以后再见了」我想安她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那我走了你路心过马路一定注意安全」虽然难过但江雪 还是没有忘了提醒我
她挥着手往后退在眼泪要涌出眼眶时赶转过去
我的心里也是一阵难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但还是想努一我着 她的名字：「江雪！」
「嗯？」江雪诧异地转过来我看到她脸的泪痕
我跑了几步追她「江雪我我我会一直想你的」我鼓足 勇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江雪抹抹眼泪露出欣的笑容哽咽着说：「嗯我也是我也会想你的 」
她转过往家走去并不时转过看我向我挥手
看着江雪的背影消失在一个路的拐弯我心里感到异常的落寞不同于 平里每的告别我知道明一早就能见到她；也不同于每周末的告别我知 道两后就能见到她；这次告别我知道明见不到她两后也见不到她甚 至一周后、两周后还是见不到她
即将13岁的我生中第一次尝到了和心的分离的相思之苦
我回到家中父果然为我学习的步高兴不已从那晚与我谈话到 现在我几乎没有见到他们有这样开心过让我出门买了饮料和啤酒我们 三个中午还庆贺了一番
我第一次感到经过努获得成功的喜悦也第一次会到自己的成功可以让 边的变得幸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雪当时的我只是想感谢江雪想与她 分享这种喜悦而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当时江雪对我的帮助改变了我今后的 整个生
就算再不愿寒假还是如期到来我每跟着父去他办室学习我记 得江雪的叮嘱不敢有一丝懈怠
期间吴睿打电话约我去学校的场踢了几次球每次踢完球回家的路路 过江雪家院子时我总会去在门附近溜达一圈虽然我知道江雪会去浙江 但还是幻想着能不能碰到她却始终未能如愿
过年的时候我跟着父回到了主厂区我时候就习惯了过年时厂里的闹 氛每个车间都要负责布置家属区的一块地方所以家属区里到都挂着彩灯 、横幅、联而今年这些都不见了缺了这些红点缀的厂区没有一点年 只显得萧条、破败
父有个哥哥是B市另一家工厂的工；有个弟弟前几年去南方打 拼今年过年没有回来
我们半午时在爷爷奶奶家和伯伯一家一起了第一顿年饭七点多时又 到姥爷姥姥家陪他们一起看晚再第二顿年饭
从我记事起这就是我们家过年的惯例如果舅舅回来那就会变成先在姥爷 姥姥家第一顿再去爷爷奶奶家第二顿
从们的谈话中我知道厂里的状况还是很糟糕主厂区这边岗的多 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的感触更一些但他们还是为我学习的步感到高兴 都鼓励我要好好学习以后绝不能再当工
今年的晚也没有像往年那样给们带来乐至少对我们而言是如此
黄宏的那一句「咱工要替国家想我不岗谁岗」让脾一向很好的姥 爷都不住摇里嘟囔着「这说得还是话吗？」
姥姥和父也都从之前不时讨论几句变得不再言语虽然接着的节目就是 崔赵二的巅作品《昨今明》但在场的却没笑得出来我也 会到了之间那种沉重的氛
可能是平时远离主厂区感觉不到这里的凝重和压抑；也可能是平里父 有意在保护我不在我面前过多谈论这些事这次过年回到这里主厂区的氛 围让我对家庭的未来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
我在沉默中看完了晚只记住了晚会开始阶段的两个节目一个是李琼的 《山路十八弯》她高亢的嗓音实在是让过耳不忘；另一个就是任贤齐的《对 面的孩看过来》在听着这首歌时我脑子里一直想着江雪
江雪就像是我的避风港学的时候在学校有江雪陪着我在家有江雪对 我的叮嘱和给我的笔记陪着我让我可以忘却家里的困境
而现在不能见到江雪我只能翻看她留给我的笔记盯着她的一寸照片 想着她笑盈盈地对我说话的样子只有这时我才能从现实的忧虑中暂时解放出来 感到一丝轻松和愉悦
我也记得江雪告诉我的话「与其整无济于事地为家里担忧不如好好学 习过好每一这才是对父最的帮助」于是我便把能用到的时间都用来 认真学习
我无比地思念江雪时刻都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我想她一定也是这样思念我 的
过去每年的寒假我都会觉得时间短暂唯有今年我觉得这二十多的假期 竟是如此漫长
好在时间的流逝不以的感觉为准在我把江雪给的那两本参考书的每一 道题都认真做完以后也就到了开学的子
开学的前一晚我动地很久不着觉脑子里不断预演著明和江雪久 别重逢时的场面可第二真的见到她时却和想象中的场面都不相同
江雪安静地坐在位置穿着我没见过新服仍旧梳着整齐的马尾辫笑 盈盈地看着我走教室门我也一直看着她走到座位
「陈！」
「江雪！」
我们互相唤著名字教室里已经有很多了我们想说思念对方的话此时 却没办法说出来于是我们只能看着彼此的眼睛我明白她想说什么我也相信 她也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还没有享够再见到江雪的喜悦很就被泼了一盆冷——又该排座位 了
从学以来每学期初都要重新排座位这次也不例外这就意着我和江 雪可能不会再坐得这么近了甚至我和吴睿、和学期才熟悉起来的艾娜都要分 开了
一个寒假过去班的生好像都长了个纷纷超过了发育较早的生们 于是老师不再照同桌的组合排座位而是照完全高来排
最后我被排在了第四排和一位生同桌而江雪还是在第三排同桌换成 了一位生艾娜和吴睿则分别被排在第三排和第四排我们四都没有再坐在 一起
我和江雪不仅没有在同一组中间甚至还隔了一组新座位唯一的好就是 课时我可以很方便地看到江雪只要稍稍侧过脸就行不用像过去那样至少转 过九十度不过对江雪来说就麻烦了点过去她抬起就能看到我的背影现在 也得稍微侧侧脸了
放学的路我的失望之溢于言表江雪却似乎沉浸在重逢的心中并 不把这个当回事
「现在你课时候也能看到我了不是好的吗？而且我也能看到你的脸了 过去都只能看到后背」江雪安我
「那我们离得远了」我还是很纠结
「没事我们课都好好听课课了我去找你或者我们去楼道说话好 不好？」江雪好像在哄孩一样
「那也只能这样了」我也像孩一样倔强
「别想了来这个给你」江雪边说边停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两本最新 的《足球俱乐部》看来江雪并没有忘记时去买这一个月来新出的两期杂志
我赶接过来兴奋地翻来翻去地看
「看把你高兴的见到我都没这么动」江雪的话里虽然充满了醋劲 但语还是异常温柔
「没有没有肯定见到你更动」我连忙合杂志抬起看她我发现 江雪并没有生的样子而是微笑地看着我仿佛和今见到我相比其他什么 都不重要了
「放假的时候你说你会一直想我的那你想了没？」江雪红着脸问我
「当然想了我都想你」我赶为自己申明但一边说着又感到不 好意思起来就低装作把《足球俱乐部》往书包里
这时两张纸从杂志里掉了出来我赶忙捡起来看纸画着一个个卡通形 象的脸形态各异仔细看看眉眼之间还有点像我
「这不会是我吧？」我忍不住问道
「嗯想你的时候我就随手画一个你还像的吧」江雪有些羞涩地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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