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柳絮飘飞时-我的北方情人】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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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0-13

作者:2001
2022/10/12

 「建元六年闽越击南越南越守子约不敢擅发兵击而以闻
行王恢出豫章农韩安国出会稽皆为将军兵未逾岭闽越王郢发兵距险
其弟馀善乃与相、宗族谋曰:「王以擅发兵击南越不请子兵来诛今汉
兵众彊今即幸胜之後来益多终灭国而止今杀王以谢即鏦杀王
使使奉其

  ——司马迁《史记东越列传》

  

  长安仲夏蝉鸣渐息阴风骤起有鬼

  「呜呜呜黄骞呜呜黄骞

  一片漆黑的驿馆房间里中的我被一个哀伤的声音从唤醒我坐起
环顾四周分辨出那个声音是从房间门传来的

  「这么晚了是谁?」我一边问道一边起用火折点亮了的油灯
片昏黄的光线亮起照得屋子里的家俱屏风影影栋栋模糊不清

  「黄骞呜呜开门本王驾到为何还不开门呜呜呜
」那个诡异的哭声依旧飘来森森透过那扇薄薄的木门透昏暗的
房间里令我不寒而栗

  「王?」我忽然认出了这个声音虽然听起来古怪低沉但的的确确是闽
越王驺郢的

  惊讶之没来得及细想我急忙趿着鞋前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就被吓
得僵在了原地:

  门外门的不是活而是一个断之鬼

  此刻它站在一片暗之中闽越王冕服迹斑斑断颈之
不翼而飞只留一个碗模糊的伤暗红的鲜持续从断裂的脖
冒出滴溅在那件残破的藩王冕服触目惊心恐怖骇

  我一子从梦中惊醒窗外已是三竿此刻的我正独自一躺在长安驿
馆的背后已然冷汗涔涔

  「呼怎么无缘无故做了这么怪的梦看来最近是太累了」我摇
苦笑到脸盆前准备洗把脸忽然听到门外有敲门还低声呼唤我的名字:

  「黄骞在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语急促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我仔细听了听
却是韩成于是连忙为他开了门

  门的韩成一汉军军官常服可能是来的急的缘故他的间没带佩剑
的顶冠也微微有些松了稍稍倾斜着耷拉在发髻不时有汗珠顺着他的额
发际线冒出来看起来是非常匆忙赶来驿馆找我的

  「太好了你没出门收拾要的行李跟我走!」没等我拱手
问好韩成已经急急抓了我一边胳膊屋内顺手关了门

  「韩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他拂了拂脑门的汗向来沉稳的面已满是焦急的神极端严肃:

  「你不要多问想要活命立刻拿了行李跟我走!抓捕你的官兵估中午前
就要到了

  「汉军要抓我?是何缘故?」

  「来不及了你不要多问收拾一会我再同你细说

  我犹自陷在糊中疑惑问道韩成已经疾步走到我的拿起一块方巾
帮我打包起钱粮等远行必要之物

  一通忙的收拾之后我随他疾步出了驿馆的门仓促之间我只带了些必
要的行李在连我在长安心为韩璟挑选的一箱首饰和物也落在了驿馆

  门次见过的那个少年李敢牵着两匹马已在等待我俩那两匹枣红
骏马矫健雄伟一看就是汉朝军中驯养的良种军马

  韩成翻了其中一匹示意我跟着他

  我见他神不敢耽搁于是便了另一匹马随他疾驰向城外而去

  马奋蹄之际从初见起就一直很安静的少年李敢对我拱手致意道:

  「黄将军一路多加心!」

  他年纪不可是眼神里却满满都是真诚坚定已然是一个汉军中的
汉了我策马跑出去数十步张望还看见他站在原地目送着我俩

  

  那韩成一路引着我到了长安城东的渭河边急匆匆地把我送了一艘东
去的商船在路他告诉了我急急让我逃离长安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我此次到达长安再次呈了驺郢密信不久南越国派出的使者也抵
达了长安带来了闽越王驺郢派军队侵南越国的消息据南越使者报告闽越
军在一个里越过了两国边境袭击了南越国东部的数座城池兵锋锐利南越
国军队无抵抗南越使者请求汉朝尽派军南攻击惩罚闽越

  刚刚接到驺郢内附密信不久南越国就汇报被闽越国攻击子自然认为
我提的国书只是闽越王驺郢试图惑汉朝的烟雾弹勃然怒之子再次
命之前豫章郡和会稽郡准备接应驺郢内附的汉军陆并攻打闽越国

  韩成早听说担任未央卫尉的李将军提起这事还说汉子愤愤说
要将谎报国书的闽越国使者照欺君之罪车裂想到我有命之忧他连忙第一
时间赶到驿馆告诉我逃走还一路把我护送船离开长安

  渭之畔我站在客船船同韩成依依惜别转眼间从藩国密使变为逃
我难免垂更令我心的是眼见马就要乘船北同韩璟团聚却忽然
又横生枝节想的相聚转瞬化为泡影

  我拱手对岸站立的韩成说道:

  「韩谢谢您搭救不过弟对您和汉一片赤诚绝无欺瞒
之心这次闽越袭击南越之事其中必有误会弟回到东冶细细察之后一
定给您和汉一个

  韩成拱手回礼如平时一贯那样笑回道:

  「黄骞我救你不光为你我私更是因为国事南越国不比闽越东瓯等越
国遗民建立的其乃是秦时由五十万南秦军所建雄厚军威得秦军
真传连汉军对其都要忌惮三分闽越的军伐东瓯可能不足为奇伐南
越国却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于理不合我也是感觉这其中有诈为免
汉误杀忠义之士所以才赶忙来救你我俩已相识多年子不像我一般熟悉
你的为盛怒之动杀心也是自然还望老弟不要有怨

  「岂敢」我点了点韩成一番言语分析倒是令我心中有了些许清明

  这个时候客船缓缓开动驶离了岸边我知道分别的时刻已经来临看着
目送着我的韩成想到远方依然在苦苦等待我的韩璟心碎连忙对韩
声喊道:

  「韩替我给家中带个好告诉韩璟和嫂子我现在惹可能没法
再去北方探望她们了

  我喊这些话时凄苦话中之意其实是希望韩成将我南逃的消息告知
韩璟好让她断了等我的念以免继续枯等误了青

  几滴雨点打在了我的脸忽然起了雨的韩成冲我拱了拱手
表示他知道了我到了今都记得当我的船驶远时韩成依旧站在岸边目送着
雨已经起来了渭河岸边那一排烟柳在雨中逐渐朦胧无数清亮的雨
顺着那些柳树的丝绦淌恰如韩璟哭泣时流的泪

  船行数月我一路有惊无险地在一个里秘密回到了东冶家中家中给我开
门的是仆阿忠一见是我他惊喜万分:

  「老爷!您可算回来啦太好了!」

  他说完这话一边接过我的行李将我引屋里一边高兴地对我笑道:

  「真的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庇佑!太太眼看着就要生了思念老爷没想
到老爷您就回来了!」

  「太太要生了?」我惑不解问道

  这时候我已经走第二的院子里屋两个影急匆匆从卧室出来却是驺
嫤和一个搀扶着她的老驺嫤穿一件宽松的袍子不过依然遮掩不住她
部的隆起整个益发地珠圆看来已怀孕好几个月即将临盆

  「阿骞你回来了

  驺嫤一见我原本略带忧郁的脸浮起一个惊喜的表她声音里带了哭腔
意识地就想要奔向我不过毕竟有孕在她动作迟缓要不是那个老子搀
扶着动之差点就要跌倒

  我见驺嫤的样子心中对阿忠刚刚所说话中之意已经了然连忙了她
被巨的惊喜所笼罩一路追捕的担惊怕和舟车劳顿的辛劳顿时一
扫而空

  驺嫤在我的怀里贴住我的前无声地哭泣起来我感觉有泪
透过我服前襟了我的前

  好半驺嫤才从惊喜的绪里缓过来见我风尘仆仆她连忙抹了泪
兴地唤仆给我打了洗漱等我换好回到房间却见驺嫤还在边坐
独自发呆

  「嫤你有孕在要多休息」我挨着她坐轻轻了她让她靠在
我的

  「阿骞我好想你我原以为你不要我了」驺嫤抬起
已是泪涟涟

  我听了她的话感到一阵心虚:我之前离家时一心念着韩璟对驺嫤的确是
冷淡了些蕙质兰心、心细如发的驺嫤难道那时已然猜到我打算去和别的
宿双栖了?心中的愧疚混合着伤感了她轻声安道: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
息吧

  驺嫤在我怀里摇了摇带着委屈啜泣道:

  「你刚刚离家去长安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我就好盼你能些回来
都想你想得撕心裂肺我那时真的好怕你就那么一去不返
把我一个和孩子在东冶我还在心里埋怨王兄为什么一定要派你
去北方然后呜呜阿骞我没想到呜呜没多久王兄就被余
善那个畜生给杀了呜呜

  「你说什么?驺郢被余善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她说到驺郢被杀在长安驿馆作的那个恐怖的恶梦忽然又一次浮现在
了我面前我背后顿时起了一层皮疙瘩

  「呜呜就在你走后数月午郑蔷忽然惊慌失措地跑来找我
说前一她带起来听到隔壁王兄住的院子里隐隐约
约传来一声惨等她把孩子再次她起去看呜呜就看见余
善和几个手从王兄住的院子出来抬着王兄鲜淋漓的尸出去了她吓
得连忙躲回自己院子第二余善就带着卫兵了闽越王府宣称王兄里得
毙了由他暂时摄理国政

  我听了驺嫤哭诉驺郢被害过程恍然心中一路的疑惑顿时被解开
便将自己从长安逃离的经过对驺嫤一一叙述之后黯然道:

  「我回来路还疑惑你王兄国书请求归汉的同时为何还要出兵攻击南越
现在这样看来攻击南越一事的确如我长安的朋友所言纯属子虚乌有

  驺嫤含泪点说道:

  「余善并不知道你秘密出使长安他私同南越谋划放出这个假消息到长
还调动手中军队到北边拒止汉军目的都是用私自出兵的罪名嫁祸王兄
以杀了他取而代之呜呜

  驺嫤说到这里悲伤地又一次哭出声来好半她才哽咽着继续说道:

  「呜呜我听说有道消息说余善他他还割了王兄的首级
送往长安邀功说他杀了做的哥哥撤回了攻南越的军队请求汉朝允
许他继承王兄的闽越王王位呜呜阿骞王兄那么温和善良余善
为他的同胞兄弟呜呜你说他怎么能得去手呀

  那我和驺嫤着在一直聊到半我怀中的她如同一只到了
惊吓的兔子依偎拥抱着我直到着也不曾放开

  不久后的一汉朝使节到达东冶出乎所有意料汉朝并没有册封余善
继承闽越王爵位而是如中原实行的推恩令一般取消了闽越王这一爵位

  余善被改封为东越王驺郢的嫡子驺丑被封为越鳐(繇)王两王共治闽越
之地且名义越鳐王作为末代闽越王直系地位还要稍稍高一些

  余善当然对汉朝这一安排满的不忿可终归不敢对汉使发作只得面有愠
地接了汉子发给的册和东越王王印可能是弑杀兄的阴影他和所有贴
卫士不久后就撤出了闽越王府在东冶的泉山兴土木建造新的东越王府

  越鳐王驺丑基浅薄手里无权无兵除了汉朝的册封外就是个空架子
余善更加无法节制这样一来更多的国中员和贵族愈发依附余善让余善这
个东越王成为了实际的一国之主

  我回东冶后不久驺嫤为我诞了一个健康的不过由于胎位不正
嫤分娩的过程极度凶险在勉强生孩子时她已几近也因为这样
她就此落了病不如前足足浆养了两年她才又能地正常
行走不过依旧虚弱

  第一次抱起看着他稚我在欣喜中有一瞬间感到一钻心的
我透过窗户望向屋外的看到海有船向北方驶去心中惘然:

  「韩璟我已在东冶有了孩子再也无法如约去北方易之畔和你相聚
携手度过余生了我让你哥哥带给你的信你收到了么?不要再等着我这薄
负义之此生我俩无缘欠你的我黄骞辈子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给子起名为黄鲲一是因为当年和韩璟的约定二是希望未来闽越可以
这孩子能继承我的梦想前往北方如同鲲鹏一般展宏图

  

  一眨眼又是数年时间过去黄鲲在我的细心培养已经由婴童长成一个可
这孩子继承了我和驺嫤出众的外表剑眉星目了定然也是一个
风度翩翩的

  我开始教授他黄家祖传的楚国击剑之术每次练剑累了年幼的子想要休
息时就会被我拿树枝着继续坚持练习驺嫤得子不易黄鲲
一开始不舍得我对孩子如此严苛终于有一次我对她急了:

  「闽越现在风平然而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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