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传】（1-2）

子所言都让我在屏风后听到了！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俩了！” 万彩云
回过神来转问道：” 这汤子乃是你的相好若送他与张生一道去见阎王
你可舍得？” 万彩月闻言一愣随即道：” 我全听姊姊的话！你我二能
在这兵荒马的年月里活至今实属不易区区一个子有甚要的？” 万
彩云道：” 好！既然你如此看得开今三更时分咱们便出翠月楼去取了
汤子的狗命！” 话不赘述转眼间便到了当三更


　　万彩云在中间左右逢源已经接连送走了好几拨喝酒的客在翠
月楼陪酒侍寝俱是明码标价的每送走一拨客姑们便能得到相应的赏
钱万氏在阿州沦落风尘三年也算是攒了不少积蓄可万彩云依然觉得
不够


　　只有经历过在生和边缘的才会明白金银对她的重要想当年万父
撒手寰她二在云南举目无父的产业全让恶仆们瓜分了不仅
如此还将她们贩卖到青楼最后又赚了一票所以在她们姊的心中只要
喘着的便都是恶而她们的不幸正是这些恶造成的


　　青楼终究是青饭的如今她们年轻尚有姿客们自然络绎不绝
可一旦她们老珠黄只怕又要沦落到街乞讨的场万彩云想着只凭每
从客们手中攫取的赏钱不过是杯车薪本无法让她们将来安度晚年只
有不停地杀越货把的袋都掏空这才能令她们不停地累积财富


　　可有些杀得有些又杀不得比如像张生那样路过的杀了他也不好
有太多过问在阿寨子外拦路杀劫财的又不只她们两个而有些在阿
土生土长的却是杀不得的只要在寨子里生活过的难免会有朋友他们
在土司衙门里一闹腾官家自然也没办法安生不得不令继续缉拿凶手所以
万彩云姊看准的目标往往都是不认识的路却没想到个月来了一个
其貌不扬的中年压看不出是在昆明衙门里当差的只道也似张生一般是
个路过阿的行便不假思索在草坝镇碧寨附近像办理张生一样将他
给办了殊不知他竟是黔国府的知事乃是奉了沐总府之命去往临安府
蒙自县办差的他的惊动了总府这才督令阿土司彻查凶手


　　既然汤嘉宾已经怀疑到万彩云了那么她只能冒险一搏杀了汤嘉宾


　　正如刻在她的那幅青蛇妖一般冷无


　　三更一过翠月楼里便安静来该在楼里宿的宿不宿的也趁早
回去了都说东川府近年战事频起波及云南世代镇边的沐国已经令全
省宵更以后闲杂等不得在街游荡所以翠月楼的生意比起从前
来也清冷了许多


　　万氏二从后门出了翠月楼朝着南正街去一路也不敢提灯
全凭着稀松的星月匆匆赶路戒严令谁也不敢在街游走若让官兵抓到
押衙门里去审问不管是谁不也得扒掉一层皮


　　汤嘉宾的宅子就在南正街邻阿土司衙门虽然云南属于羁縻州朝廷
的规矩管不到这里来但土司的律法却比朝廷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汤嘉宾每
要准时到衙门里去报到不论刮风雨只要去了就能每月领到俸禄


　　万彩云不敢在街摇摆地行走带着专挑巷里这种趁着月黑
风高去杀的事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已驾轻就熟万彩月是汤
嘉宾的老相好了也曾被汤嘉宾带回自己的宅子里连缠绵所以二很
容易便到了汤家宅院前


　　街一队由十余组成的土兵正列着整齐的队伍擎着火把装模作样地
巡视而过他们本发现不了藏在暗阴影里的万彩云早就计算过这些
土军士兵巡逻每隔半刻钟便会路过一次也就是约一炷香的工她们必须
把汤嘉宾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在梦中要不然惊动了土兵巡逻她们便是
翅也难飞


　　” 姊姊” 万彩月轻轻地唤了一声” 你与守备普老爷关系甚密若是能去
求求他让汤子不再追查我们岂不省许多麻烦？” 万彩云把缠在颈的
黑纱巾往脸一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盯了看了一眼问道：” 怎的？


　　你心疼你家子了？” ” 倒倒也不是” 万彩月也将黑巾罩到脸掩
起了羞涩的表轻声道” 只是觉得这事咱们本可不必如此折腾的！” 万彩
云道：” 我才不愿去求普老爷！更何况最近东川府祸四起朝廷已经诏
西南各省出兵川前些子我还见到沐府的官爷在街吆喝兵！想来这
几他也是心烦得！” 万彩月点点：” 这也难怪好些子都没有见到他
了！” 万彩云忽然正道：” 你可准备好了？” 万彩云又点点


　　二悄悄地将钢刀出鞘在手中万彩云从薄底靴里出一柄匕首
来从门缝里了去用刀锋切住门后的木栓一点一点地往旁边拨开这事
看来她平里也没少不一会工只听得门轴吱呀一声便悄无声息地从
两边打开了


　　汤嘉宾不是阿只因普老爷在这里任土守备这才只一搬到衙门
附近居住平时边也只带一个彝仆从偌的院子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 在哪里？” 万彩云声地问


　　来过汤家宅院的彩月轻轻地往前指了指正对着照壁有一幢楼汤嘉宾
的卧室便在楼的二层


　　二蹑手蹑脚地穿过庭院此时已经过了三更院子里和外面一样安
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四面厢房里更是黑灯瞎火悄悄地了二楼
在万彩月的指引两终于到了汤嘉宾的卧房门前


　　万彩云把耳朵贴在门缝仔细地听了一阵却听不到里任何动静便壮了
壮胆子用手轻轻一推不料卧房的门竟嘎吱一声缓缓地被推开了


　　万彩云和对视一眼却看到彩月有些顾忌也在盯着她不停地摇彩
月年方十八比起她的还两岁也正是窦初开的年纪虽然世事艰辛
感成了奢侈但在每一个孩子的心目中却仍充满了对与被的向往万
彩月觉得汤嘉宾好像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相对她还甚是温柔贴
不住芳心暗许今时今他为典史追查凶手已经怀疑到他们的
不留在世终将成为她们的心之患却也不愿手手杀了自己的心
之


　　万彩云轻叹一只好只一潜房内汤嘉宾的卧室并不靠墙
摆放着一张滴就像一个用镂木搭建而成的屋被一层轻薄的帐子围
挡着正对着不远是一顶四足黄梨木内卷茶几摆放着一个青瓷的茶
壶和四个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万彩云借着从门照来的星光透过滴的帐子隐约能够看到摊开
的褥子和躺在褥子里隆起的的躯她吸了一走到边一把揭开帐
子将钢刀高高地举了起来


　　她不是生来就冷无的而是在一次次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残酷经
历中早就了她现在杀不眨眼的子她也希望能够觅个好家有依有
靠不用继续跟着她漂泊于尘世可她也同样不希望任何威胁到她和的
安全即便这个很有可能将来会成为她的


　　万彩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刀了去谁知刀尖去却没有割开
皮时那脆的手感而是绵绵的噗的一声一直到了坚的
板


　　” ！” 万彩云忍不住惊出声当即也顾不那么多伸手往滴里一
探猛地将褥子揭开但见藏在褥子的竟是一被卷成型的毯子


　　” 不好！中计了！” 万彩云一声急忙退到卧室门


　　万彩月见一脸惊慌的神忙问道：” 怎么了？” ” 别问那么多！走！


　　” 万彩云一把拉住的手正要往楼梯去忽然原本黑漆漆的庭院
这时已经变得一片通明数十名手火把的土军士兵正鱼贯地从门照壁两侧涌
了来将楼团团围困起来


　　” 哈哈哈！” 一个清亮得意的笑声不停地震颤着万家的耳膜穿着一
短打的汤嘉宾被七八名土兵簇拥着走到楼” 彩云姑我早就看出你今
晚会对我不利便设伏兵在此！你若是识相速速缴械投降认罪免皮
之苦！” ” ！姊姊怎么办？” 万彩月虽然跟着她的杀了不少但这种
阵仗还是第一次见不了方寸声地尖起来


　　” 跟着我！” 万彩云可不是会如此轻易便投降的地拉着的手
重新推卧房之内想从卧房另一侧的窗子里逃命可她在卧房里转了一圈却
惊讶地发现唯一透光的窗子已被从外用木条钉得的怎么也推不开


　　啪啪啪！一连串如鞭炮般的炸响卧房的木门和走廊的窗棂顿时木屑横飞
飞溅在生生作


　　” 他们有火铳！” 万彩月更加慌张尖不止


　　自明第一代黔国沐英将火器带到云南之后经过三百年火器已经逐渐
在土司和土兵中普及可是汤嘉宾不过是区区一典史手的那些差衙役
还远没有到配备火器的地步这时冷不丁的一串火铳让已经自以为久经风
霜的万彩云也感到惊愕不已


　　” 跟他们拼了！” 走投无路的万彩云只能把心一横拉着突然一个箭
步冲出卧房朝着走廊外的窗子一撞了去


　　窗子的木棂已经被刚刚一轮火铳弹子得千疮百孔被万彩云二的
子一撞顿时哗啦一声碎了一地窗子外往两丈便是庭院当万彩云
破窗而出一个翻落地时那些土兵正在慌慌张张地填装火和弹子见
二如神兵降全都吓得了阵脚


　　万彩云一个鱼跃手中的钢刀左右翻飞转眼间便割断了四五名土兵的脚
筋疼得他们惨连连躺在地不停地打滚


　　就在她还没站稳脚跟之际忽然耳旁生风一柄柳叶刀已经挨着她的后颈削
了过来万彩云急忙手一架铮的一声格开刀刃


　　使柳叶刀的是汤嘉宾为了捉拿凶手他已经全副武装手中的兵器刚和万
彩云的雁翎刀相磕火四溅便立时使出了浑吼一声往前近两
步


　　万彩云是着雁翎刀的虽然能够避免引颈戮的悲剧但手却使不出
太的劲来而且她刚刚的一个鱼跃前滚翻落地还立足不稳顿时被汤嘉宾
得后退几步直到背靠在照壁这才停了来


　　” 彩云姑想不到你的手竟如此了得还是我太看你了！” 汤嘉宾咧
笑了起来


　　万彩云目光漂移见彩月正和土兵们缠斗在一起不开来救她急
忙将一扭地从侧旁斜了去她的就像的蛇仿佛能够随时
弯曲一般当她整个往侧边一斜汤嘉宾的柳叶刀使落空顺着她的脸颊
呛啷一声了出去在后的照壁留一道的刀痕


　　汤嘉宾岂能如此轻易就让万彩云走见一刀落空又忙一个箭步追赶
来柳叶刀翻舞转眼间便挽出三朵刀来分中三路直万彩云的
要害


　　万彩云无心和他缠斗眼之计还是要见汤嘉宾步步急忙
将手一扬袖子里一道寒光乍现直取汤嘉宾的咽喉


　　汤嘉宾怎么也没料到这贼竟还藏着暗器声” 不好” 忙凌空一个后
翻袖箭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过若是慢了半分只怕那英俊的鼻梁便保不全
了


　　擒贼先擒王！万彩云虽然没有读过兵书却也明白这个道理今自己陷
重围之中若不将汤嘉宾的狗命拿只怕她和谁也别想走趁着他凌空
后翻躲避之机顿时旋如俯冲的鹞子一般一撞在了汤嘉宾的


　　汤嘉宾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仰栽倒在地


　　万彩云用过猛来不及稳住自己的形索往前一扑将整个都扑到
了对方的用膝盖牢牢地压住他的喝道：” 狗贼纳命来！” 说罢
举到便要


　　” 姊姊不要！” 万彩月见状惊声她虽然被十余名土兵一起围攻
但由于武艺了得显得游刃有余尽管不开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一
方面她担忧的安危另一方面也在挂念着汤嘉宾的生如果是单打独
斗毫无疑问汤嘉宾一定不是万彩云的对手果然当她替彩云缠住了那些土
兵之后汤嘉宾瞬间成了俎鱼


　　万彩云一愣手中不颤抖了一说时迟那时忽的一柄巨的板斧
劈盖脸地朝着万彩云的太砍了过来如果不是的那一声喊此时汤嘉
宾哪里还有命在？但也正是她的那一迟疑不知从何冒出一把板斧来直接
威胁到了她的命


　　万彩云不得已之间只能放弃结果汤嘉宾的打算举刀招架


　　但凡步战兵器皆是轻便为至于长兵重兵都是战场的家伙也不知是
谁竟冒冒失失地一板斧砍来纵然万彩云已经用雁翎刀招架可那几乎有千斤
重的劲道砸在手还是令她虎一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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