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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4-18
来自老院而是搬家后她专门请新编的形象欠佳然无比实用以至于
虽对它用空间不甚满意却也只能任其堂而皇之地保留来
诚如老赵家媳所言奶奶确实捋了「点」槐此刻它们冒着香骨
骨朵朵的在箩筐里蓬勃开来像是片意被俘的白云捕云者奶奶哼着调
冲我撇过脸来：「不能悠着点瞅你不像那腊月西北风？」我笑笑把银杏
叶给她一溜奔至冰箱取了罐啤酒「啥东西这？戏演完了？」她老一
脑抛出俩问题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只能抠开易拉罐一通狂饮
「哎哎」待我靠近奶奶一巴掌拍在我「瞅瞅你脚不知道的以
为你河捉鱼了也不换鞋！」
我告诉她虽没河捉鱼但我去礼庄了
「啥去了？」奶奶拆开塑料袋
我靠沙发背冲银杏叶努了努
「哎呦！」奶奶脸绽开一朵却又转瞬凋零「啥用？」
我险些被呛住半晌才说：「你不闷嘛」至少昨晚她老是这么说
的回房后奶奶面向我声宣布：「我闷不得劲明个就不去看
戏了！」或许她希望父能说点什么但后者只顾烟都没放一个所以奶
奶说：「我闷？谁说我闷？和平压高才用得着！」她一把开塑料袋我
无话可说只好把啤酒喝得咕咕响「还有你！」奶奶意犹未尽拽过塑料袋
再次开
「我咋了？」我一惊
「疼更用得着！」
「啥疼？」
「啥疼？」奶奶仰起脸拍拍两同时欠了欠「前阵不就疼？
你嗯？觉得侧躺！要是正面躺这这这都得悬空
不疼才怪！」说这话时她老划了个硕的圆弧仿佛凭空抱着个巨型蜜桃
于是一啤酒涌眼我的肺差点炸裂奶奶总算笑了出来她一面骂一面
试图给我捶背无奈一时半会怎么也站不起来
关于《为媒新编》我说没能欣赏到这令奶奶失所望关于银杏叶
我说其实是父手所摘她很高兴以至于只能强压角生怕它们翘起来
不想陪奶奶择槐时她老又开始抱怨说父也不在鱼塘种点麦不然这会
就有碾串了还折腾个蒸菜老在我真不愿的奶奶再忧伤去
所以我说：「我说这两办楼就能搬去」
然而奶奶对鸟办楼不感兴趣她牙疼般咦地一声又迅速压低声音：「哎
见你相好没？」
这令我猝不及防只好挠挠：「哪个？」
奶奶颇不以为然：「就脸长长的像驴那个」
我确实没印象但还是咧了咧
「笑个啥真的（又不是）假的西屯家脸就够肥了这位呵呵戳
橛一样」
我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继续咧
「也不知道咋整的凤棠就好这？」
不好为什么瞬间那只迎风招展的丝袜在脑海里飘荡而起我喉咙里一哽
打了个响亮的嗝
「哎」奶奶摆摆手声音却更低了——我不由怀疑自己是否正在和特务接
「之前那个乔啥的还有姓魏的不也是个长脸！」
乔晓军我自然知道姓魏的据说是某街道派出所所长消息来源嘛自然还
是奶奶过去几年的某些寂寥时刻她老如一只怀揣飞翔梦的草在绝望地抵
达最高点时总要愈加疯狂地扑腾翅膀各路闲言碎语便是风吹草动的迹象之一
我一向是个配合的倾听者虽然那些话基本左耳右耳出虽然奶奶老是叮嘱我
要严实「传到你耳朵里可了不得」
今也一样很奶奶话锋一转：「要说你吧也有本事的那两位
好歹是个官哎——」这个「哎」起码持续了五六秒像只鹞子打云端翻了好
几番与此同时她拍拍我的手脸凑近声音低沉而真挚：「可不许给你嚼
奶奶也是听家说的就莉莉——咱老十一队瘸那个她家跟姓魏
的可是同村」
「住对门！」
「可不许说！」
「说宏一中乔那啥可没少出」
「说西屯家还在的时候那俩就都好了！你开宾馆那整条商业
街都是他在管！」
「说这姓魏的相好的可不止一两个！那年他事发可不就因为这个！」
「说钱太多家里藏不去就藏在你的宾馆里！」
「你以为宾馆后来为啥不开了？那还能开吗开不去了呀不让开！你
去跑保险、卖彩票那能有开宾馆滋？」奶奶一番「事实」一番点评脸
不易觉察地升腾起一抹奇妙的红晕
末了她老长叹做出了两点总结第一要好好做电视里整讲
廉政这些偏就当耳旁风出了事还不都得不了兜着走！「要警钟长鸣」！
虽不知鸣给谁听但她老确乃货真价实的中共党员证据是每年节要发五十块
钱外加一条第二「凤棠命苦」「西屯家的事不完又摊这么个
姓魏的」「连咱们都蒙在鼓里」「哪哪都是事一的拉扯俩的你说
苦不苦？苦」我命苦与否我说不好但陆永平后村里那些烂帐可全赖
到了他得拿命换来的若恤质的表彰最后也不了了之不多久他
就跟着撒手寰俩兄弟更是到牵连据说抓了放放了又抓半年里都折
腾了两三次当时奶奶还信誓旦旦地称陆家「给抄了家」「可吐出来不少」
「西屯都这么说」
然而等我提到表时奶奶又一咬定：「抄归抄你家肯定有钱不然
敏敏这几年的学费打哪来的？」据我所知军校正式生不但免学杂费每个
月还有津贴于是奶奶直摇说她疼让我给扶起来这次坐到了餐桌边
槐择了一盆箩筐里尚余一多半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蒸菜——这玩意你要不搁点蒜怎么都像驴饲
料当然搁了蒜更像驴饲料
奶奶白我一眼：「又不是给你做的敢偷让我瞅着再说！」我笑笑问还
择不奶奶捶捶就开了她说：「老的学费咱暂且不谈（不要笑原话如
此）这宏一中拿的赞助费可不是一笔数差一分三千呐！像他的分数没
个几万块能来？你整年在外不知道家都说现在一中可不比你们那
会喽跟三中、五中也差不了多少班里一多半都是拿钱的！我看还不如
你的老二中」
平海县最好的高中确实是二中不然也不会分到那但区改设市后
老一中跟四中合并从城隍庙搬到了新行政区集合优势资源是出了个省
示范高中可以说哪怕一中再堕落只要政策利好在其他普高也只能望其项
背所以很遗憾对奶奶所言我实在不敢苟同「你还不信？跟你说冬冬
跟宏可是同学一个班的！你家宏学习还不如冬冬！」我只好问冬冬谁
「你秀琴老家那个呗长得俊又讲礼貌就是学习欠劲秀琴就说
在一中也是瞎混不如送到二中去！」
又是牛秀琴不得不说几个月不见奶奶的战斗为为防止她老
蹿到桌去我只好点表示认同奶奶却有点意犹未尽她拍拍挥挥手
继续唱道：「这敏敏也是机遇不行当年欢喜地今遇转业难
题苦的还不是凤棠！」我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把淘菜盆和箩筐搁到了餐桌
随去年十月的二十万裁军全军文艺团也于年初行了整编除总政
直属文艺团和各军区、军种文工团外其他表演团一律予以解散很不幸
表即在此列而我几乎已忘记她的模样次见她还是在零零年冬印象中
很瘦除了披麻带孝跟此前那个苍白的高中孩没什么分别临走她还到过
家里一趟给我捎了两袋新疆葡萄这一度令我十分困惑因为她当兵在沈
求学在北京为什么要带新疆特产我为此而失眠姥姥办事她「不开」
——这也正常毕竟奶奶时她都没能回来倒是听说前年秋表回家探过
一次但我在平自然也没见着
「还择不？」我面向奶奶义无顾地强调
「择这才多少不够你爸一哩」
那就择呗我在椅子坐求多好省泛着的愉悦氛围迅速散去
一时周遭静得过分然后门铃就响了毫无兆以至于让忧伤奶奶甚至打
了个哆嗦你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奔放的唱腔是否被听了去
而同样如你所料来正是老赵家媳奶奶立马绷脸跟她客套了好一
会这之后我就被借了去因为前这位不知何时膨胀起来的弹像所有的家
庭主那样总在为一些事烦恼眼的这件事是——如何用万能充给手机锂
电池充电
这个问题奶奶可不懂
走到电梯蒋婶并没有停脚步而是径直开了楼道我愣了她便
扭过脸来：「走楼梯」
那就走楼梯
「锻炼呀」她一步一回的褶像秋田里新翻的垄：「就两
层也要坐电梯你说你们年轻现在能懒成啥样？！」
我说：「？」非常抱歉我之所以说「」是因为注意被眼前聒噪不
已的高跟鞋吸引了去它的鞋跟又细又高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我是
说如果——屹立其的弹失去平衡我是否该明智地闪避以免遭到误伤？
「啥张老师不在家？」
「不在有演出」
「就说嘛忙一个！哎张老师现在很火见电视都成咱们平
海名啦」
我没说话——当然没准也哼了一声正此刻木质扶手咚咚作响我觉得
这种声音跟鱼贯而的光分外贴切
「婶求你个事」她停来转过像等着我去光线垂暮得她
脖子的项链迹斑斑宛若挂了条肠于是我也停了来
我继续敲着扶手我感到嗓子眼直发
「哪得请你管张老师要个签名」好半会她才红霞满面地开了与
此同时哈哈笑——如同被回声驱使肥硕的奶子在空的楼道里剧烈地颤抖：
「说不定以后就值钱了！」这玩笑庸俗却不好笑
事实我从未见过如此庸俗而乏的玩笑所以我也满面通红地问：「我
刚叔不在家？」
「甭提他逑算了！」条件般蒋婶子一扭这脚步多了
老赵家客厅正中摆着尊观音像如果你拉开观音像的柜门会赫然发现老
赵和他的老他们会在黑白照片里冲你翻白眼当然你费尽心机也别想找
到何仙姑——既然她是二刚就应该由二刚来贡无奈二刚了那只好没
贡了这种事毫无办法值得一提的是何仙姑是搬迁后掉的第一个如果
愿意你也可以她御家园发丧第一当年灵棚就搭在物业左侧的甬道
还放了三电影为此伙整个夏都闷闷不乐倒不是者太有神感染
而是觉得晦以就是蒋婶卧室时我所想到的
原本我的思考可以更可惜主已经走了出来与之前相比她有了
些许变化具是哪些我说不好但起码方便面披到了肩客了她就
把手机递了过来然后是万能充我只好请她不要急好歹等我把电池抠出来
递还手机时她在我手碰了一接过万能充时又是一等我把电池和万能充
的混合物递过去时——事实我拿不准是代为还是由她自动手——她一
把攥住了我的手真的是「攥住」简直像把火钳得我一时动弹不得这火
钳肥厚糙但巧——几乎所有五短材的都有这么一副巧的手——其
丹蔻点点直灼眼睛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她重的喘息它们毫不客地在
我胳膊
我只好瞥了她一眼那张端正而略显呆板的脸此刻燃着一团火令我目瞪
呆它的主却不看我而是任由涣散的目光着肩膀落在我后的某个地方
她浑都在发抖她张张除了一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咧笑了笑
我琢磨着要不要说声「靠」但还是蒋婶先开了她一扑过来将我
抱住说：「幺去他二家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如同膨胀起来的
这些话又冲又弹在我的屌丝背心连都隐隐发麻于是我便捧住了她
的我在想这个一年到酷运动的怎么会越来越胖
如你所料蒋婶攥住我的老二飞地撸了几与此同时她瞟了我一眼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可以开始了于是我就扒开肥了去
她真的比以前胖多了这种胖不服很难会出来比如她跪在
的就耷拉着和奶子一起四飞舞这难免会给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是的我是说前的伴侣宛若一朵云但她的皮肤一如既往地光这又会让你
想到摩垫至于声那是恰如其分的沙哑如同弹簧被一次次地压扁那
么她的父无疑是开垫厂的了
或许是我的思绪过于飘逸蒋婶不满地拱了拱说：「婶都折腾这么久了
你还没歇过来？」如你所料这是第二次了虽然我认为生活不宜过多但
蒋婶表示好不容易逮住我一次「想溜可没那么容易」是的她是这么说的
而在此之前她光溜溜地跑出去给锂电池充了电完了又拖着我到浴室洗了洗
脚——同奶奶一样她说你脚真黑是不是河捉鱼了——并顺带着冲了冲澡
再次回到卧室时她在前我在后
于的颠动中她回过来：「婶是不是太胖了？」
我告诉她说是比以前胖了一点我指的是零零年秋以前
「真的胖了」她有些失望但旋即眼神一亮「你材好奶是奶
是是要能像你那样就好喽」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只好
皱了皱眉蒋婶却视若无睹一把揪住了我的老二在我表示抗议后她就说出了
述话语
老实说她的份以及对或疏离或烈的态度总能让我疑惑没准关
于与我一辈子都别想整明白了
回到蒋婶在埋一阵后又邀请我喝红酒于是在顶刚叔的
注视我们喝起了红酒尽管我清楚这是一种多么要不得的「调」蒋
婶盘而坐像一尊菩萨她的奶子因硕而垂奶却如陈瑶般鲜红迈过
游泳圈你能看到阴户——也就是蒋婶的屄——的半部分黑细长但稀疏
没准几只手都数得过来如果她碰巧岔开你就能有幸欣赏到传说中的一线
了是的与丰硕的相比她的私密部位过于夸张地这种差给我带
来一种难言的忧伤只好一闷光了酒
主却不不慢她俯来又含住了我的老二片刻她抬起扬
扬酒杯说：「前几年在饮料厂那会婶可没这么胖」她像等着我说点什么
但我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于是她再一次埋了不多久蒋婶又抬起——所
幸没说话——把两只酒杯放到了麻利地撸套子后她便岔开一
坐了去一声轻哼的同时她我的肋骨：「我看唱戏的都瘦哈要不是
嗓眼差点咱跟着张老师唱戏得了」
老赵家媳嗓眼是差了点但他老的嗓眼好这点怕是谁都无法
否认想当年平海台记者伙同省都市频道记者一起来采访这位英雄的时所
有都看到何仙姑对着镜唱起了评剧意是爷爷太寂寞把二刚招了去
「这老倌何其歹毒」！当然一切要归咎于刚的迁居「这哥嫂俩用心
叵测」！遗憾的是没能播出来除了涉及一些不甚严谨的推理该唱段慷慨昂
如泣如诉分外彩何仙姑本来坐在凳子后来就到了地她时而敲击
时而拍击地面宛若一名技艺超群的生非洲鼓手那弥漫而起的尘烟在
一道道胶着目光的炙烤先是不知所措地四飞扬后来便裹住了何仙姑的泪
光以至于摄影师不得不暂停拍摄请求主：把脸吧您哪
蒋婶的是肥现在更肥但现在更
我抓住了一阵就没了劲她倒越战越勇很就翻马卷土重来
如你所料啪啪脆响白四溅「还是年轻好」她说「巴好」她又
说「」她再次说
蒋婶主动时就会说这样的话以便表现出一种享生的态度是的除了
好好一也没什么其他乐趣了关键是一总不会让你的生更糟现如
今蒋婶的每个孔里都分泌着类似的思想这些不需要流你一眼就瞧得出来
被动时她则会说出另一些话比如「别我婶」再比如「婶的屄」就这些
没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不好但直到今也没什么新鲜样这让我意识
到我们一眨眼功就会完蛋无可救
「想啥？」蒋婶伏在我于是汗也流到了我
我在她奶子了没说话
「是不是嫌弃婶了？」她几乎凑在我的脸那双杏眼还是那么像汤圆
眼角却已爬皱纹
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蒋婶一声没吭撑着就要起
我一把拉住了她我好像也没其他选择
蒋婶挣扎了几便了来她在我怀里了好一会后来整个都发
起抖来很滴眼泪便沾了膛却始终没有声音直到我在她肩膀了
才勉强有些哽咽溜了出来很奇怪吱咛吱咛刹车似的
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俏皮话或者安的话诸如此类吧偏这当手
机响了即便蒙在地板的衩兜里依旧吓一跳蒋婶翻卧到了一旁——
她立马拉毯子盖住了我愣了愣还是跳了
是陈瑶她劈就问：「啥时候回学校你？」
回家时已黑来开的门她说：「你也不带钥匙」我表示忘了
我确实忘了她又问我去哪了我支吾半晌连都有点发
「听你奶奶说去刚家了？」撩撩发面无表「还去哪了？充
个电都这么久？」
我心里咯噔一汗就冒了出来然而毫无办法此时此刻我一句话也说不
出来无地自容？卑陬失？羞忿难当？都不确切
却转坐到了沙发她回笑笑：「厨房里有蒸菜」于是我就去厨
房蒸菜刚迈了两步她又说：「等着你去看戏结果也没来」这笑
意就更浓了
[ 本章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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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老赵家媳所言奶奶确实捋了「点」槐此刻它们冒着香骨
骨朵朵的在箩筐里蓬勃开来像是片意被俘的白云捕云者奶奶哼着调
冲我撇过脸来：「不能悠着点瞅你不像那腊月西北风？」我笑笑把银杏
叶给她一溜奔至冰箱取了罐啤酒「啥东西这？戏演完了？」她老一
脑抛出俩问题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只能抠开易拉罐一通狂饮
「哎哎」待我靠近奶奶一巴掌拍在我「瞅瞅你脚不知道的以
为你河捉鱼了也不换鞋！」
我告诉她虽没河捉鱼但我去礼庄了
「啥去了？」奶奶拆开塑料袋
我靠沙发背冲银杏叶努了努
「哎呦！」奶奶脸绽开一朵却又转瞬凋零「啥用？」
我险些被呛住半晌才说：「你不闷嘛」至少昨晚她老是这么说
的回房后奶奶面向我声宣布：「我闷不得劲明个就不去看
戏了！」或许她希望父能说点什么但后者只顾烟都没放一个所以奶
奶说：「我闷？谁说我闷？和平压高才用得着！」她一把开塑料袋我
无话可说只好把啤酒喝得咕咕响「还有你！」奶奶意犹未尽拽过塑料袋
再次开
「我咋了？」我一惊
「疼更用得着！」
「啥疼？」
「啥疼？」奶奶仰起脸拍拍两同时欠了欠「前阵不就疼？
你嗯？觉得侧躺！要是正面躺这这这都得悬空
不疼才怪！」说这话时她老划了个硕的圆弧仿佛凭空抱着个巨型蜜桃
于是一啤酒涌眼我的肺差点炸裂奶奶总算笑了出来她一面骂一面
试图给我捶背无奈一时半会怎么也站不起来
关于《为媒新编》我说没能欣赏到这令奶奶失所望关于银杏叶
我说其实是父手所摘她很高兴以至于只能强压角生怕它们翘起来
不想陪奶奶择槐时她老又开始抱怨说父也不在鱼塘种点麦不然这会
就有碾串了还折腾个蒸菜老在我真不愿的奶奶再忧伤去
所以我说：「我说这两办楼就能搬去」
然而奶奶对鸟办楼不感兴趣她牙疼般咦地一声又迅速压低声音：「哎
见你相好没？」
这令我猝不及防只好挠挠：「哪个？」
奶奶颇不以为然：「就脸长长的像驴那个」
我确实没印象但还是咧了咧
「笑个啥真的（又不是）假的西屯家脸就够肥了这位呵呵戳
橛一样」
我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继续咧
「也不知道咋整的凤棠就好这？」
不好为什么瞬间那只迎风招展的丝袜在脑海里飘荡而起我喉咙里一哽
打了个响亮的嗝
「哎」奶奶摆摆手声音却更低了——我不由怀疑自己是否正在和特务接
「之前那个乔啥的还有姓魏的不也是个长脸！」
乔晓军我自然知道姓魏的据说是某街道派出所所长消息来源嘛自然还
是奶奶过去几年的某些寂寥时刻她老如一只怀揣飞翔梦的草在绝望地抵
达最高点时总要愈加疯狂地扑腾翅膀各路闲言碎语便是风吹草动的迹象之一
我一向是个配合的倾听者虽然那些话基本左耳右耳出虽然奶奶老是叮嘱我
要严实「传到你耳朵里可了不得」
今也一样很奶奶话锋一转：「要说你吧也有本事的那两位
好歹是个官哎——」这个「哎」起码持续了五六秒像只鹞子打云端翻了好
几番与此同时她拍拍我的手脸凑近声音低沉而真挚：「可不许给你嚼
奶奶也是听家说的就莉莉——咱老十一队瘸那个她家跟姓魏
的可是同村」
「住对门！」
「可不许说！」
「说宏一中乔那啥可没少出」
「说西屯家还在的时候那俩就都好了！你开宾馆那整条商业
街都是他在管！」
「说这姓魏的相好的可不止一两个！那年他事发可不就因为这个！」
「说钱太多家里藏不去就藏在你的宾馆里！」
「你以为宾馆后来为啥不开了？那还能开吗开不去了呀不让开！你
去跑保险、卖彩票那能有开宾馆滋？」奶奶一番「事实」一番点评脸
不易觉察地升腾起一抹奇妙的红晕
末了她老长叹做出了两点总结第一要好好做电视里整讲
廉政这些偏就当耳旁风出了事还不都得不了兜着走！「要警钟长鸣」！
虽不知鸣给谁听但她老确乃货真价实的中共党员证据是每年节要发五十块
钱外加一条第二「凤棠命苦」「西屯家的事不完又摊这么个
姓魏的」「连咱们都蒙在鼓里」「哪哪都是事一的拉扯俩的你说
苦不苦？苦」我命苦与否我说不好但陆永平后村里那些烂帐可全赖
到了他得拿命换来的若恤质的表彰最后也不了了之不多久他
就跟着撒手寰俩兄弟更是到牵连据说抓了放放了又抓半年里都折
腾了两三次当时奶奶还信誓旦旦地称陆家「给抄了家」「可吐出来不少」
「西屯都这么说」
然而等我提到表时奶奶又一咬定：「抄归抄你家肯定有钱不然
敏敏这几年的学费打哪来的？」据我所知军校正式生不但免学杂费每个
月还有津贴于是奶奶直摇说她疼让我给扶起来这次坐到了餐桌边
槐择了一盆箩筐里尚余一多半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蒸菜——这玩意你要不搁点蒜怎么都像驴饲
料当然搁了蒜更像驴饲料
奶奶白我一眼：「又不是给你做的敢偷让我瞅着再说！」我笑笑问还
择不奶奶捶捶就开了她说：「老的学费咱暂且不谈（不要笑原话如
此）这宏一中拿的赞助费可不是一笔数差一分三千呐！像他的分数没
个几万块能来？你整年在外不知道家都说现在一中可不比你们那
会喽跟三中、五中也差不了多少班里一多半都是拿钱的！我看还不如
你的老二中」
平海县最好的高中确实是二中不然也不会分到那但区改设市后
老一中跟四中合并从城隍庙搬到了新行政区集合优势资源是出了个省
示范高中可以说哪怕一中再堕落只要政策利好在其他普高也只能望其项
背所以很遗憾对奶奶所言我实在不敢苟同「你还不信？跟你说冬冬
跟宏可是同学一个班的！你家宏学习还不如冬冬！」我只好问冬冬谁
「你秀琴老家那个呗长得俊又讲礼貌就是学习欠劲秀琴就说
在一中也是瞎混不如送到二中去！」
又是牛秀琴不得不说几个月不见奶奶的战斗为为防止她老
蹿到桌去我只好点表示认同奶奶却有点意犹未尽她拍拍挥挥手
继续唱道：「这敏敏也是机遇不行当年欢喜地今遇转业难
题苦的还不是凤棠！」我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把淘菜盆和箩筐搁到了餐桌
随去年十月的二十万裁军全军文艺团也于年初行了整编除总政
直属文艺团和各军区、军种文工团外其他表演团一律予以解散很不幸
表即在此列而我几乎已忘记她的模样次见她还是在零零年冬印象中
很瘦除了披麻带孝跟此前那个苍白的高中孩没什么分别临走她还到过
家里一趟给我捎了两袋新疆葡萄这一度令我十分困惑因为她当兵在沈
求学在北京为什么要带新疆特产我为此而失眠姥姥办事她「不开」
——这也正常毕竟奶奶时她都没能回来倒是听说前年秋表回家探过
一次但我在平自然也没见着
「还择不？」我面向奶奶义无顾地强调
「择这才多少不够你爸一哩」
那就择呗我在椅子坐求多好省泛着的愉悦氛围迅速散去
一时周遭静得过分然后门铃就响了毫无兆以至于让忧伤奶奶甚至打
了个哆嗦你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奔放的唱腔是否被听了去
而同样如你所料来正是老赵家媳奶奶立马绷脸跟她客套了好一
会这之后我就被借了去因为前这位不知何时膨胀起来的弹像所有的家
庭主那样总在为一些事烦恼眼的这件事是——如何用万能充给手机锂
电池充电
这个问题奶奶可不懂
走到电梯蒋婶并没有停脚步而是径直开了楼道我愣了她便
扭过脸来：「走楼梯」
那就走楼梯
「锻炼呀」她一步一回的褶像秋田里新翻的垄：「就两
层也要坐电梯你说你们年轻现在能懒成啥样？！」
我说：「？」非常抱歉我之所以说「」是因为注意被眼前聒噪不
已的高跟鞋吸引了去它的鞋跟又细又高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我是
说如果——屹立其的弹失去平衡我是否该明智地闪避以免遭到误伤？
「啥张老师不在家？」
「不在有演出」
「就说嘛忙一个！哎张老师现在很火见电视都成咱们平
海名啦」
我没说话——当然没准也哼了一声正此刻木质扶手咚咚作响我觉得
这种声音跟鱼贯而的光分外贴切
「婶求你个事」她停来转过像等着我去光线垂暮得她
脖子的项链迹斑斑宛若挂了条肠于是我也停了来
我继续敲着扶手我感到嗓子眼直发
「哪得请你管张老师要个签名」好半会她才红霞满面地开了与
此同时哈哈笑——如同被回声驱使肥硕的奶子在空的楼道里剧烈地颤抖：
「说不定以后就值钱了！」这玩笑庸俗却不好笑
事实我从未见过如此庸俗而乏的玩笑所以我也满面通红地问：「我
刚叔不在家？」
「甭提他逑算了！」条件般蒋婶子一扭这脚步多了
老赵家客厅正中摆着尊观音像如果你拉开观音像的柜门会赫然发现老
赵和他的老他们会在黑白照片里冲你翻白眼当然你费尽心机也别想找
到何仙姑——既然她是二刚就应该由二刚来贡无奈二刚了那只好没
贡了这种事毫无办法值得一提的是何仙姑是搬迁后掉的第一个如果
愿意你也可以她御家园发丧第一当年灵棚就搭在物业左侧的甬道
还放了三电影为此伙整个夏都闷闷不乐倒不是者太有神感染
而是觉得晦以就是蒋婶卧室时我所想到的
原本我的思考可以更可惜主已经走了出来与之前相比她有了
些许变化具是哪些我说不好但起码方便面披到了肩客了她就
把手机递了过来然后是万能充我只好请她不要急好歹等我把电池抠出来
递还手机时她在我手碰了一接过万能充时又是一等我把电池和万能充
的混合物递过去时——事实我拿不准是代为还是由她自动手——她一
把攥住了我的手真的是「攥住」简直像把火钳得我一时动弹不得这火
钳肥厚糙但巧——几乎所有五短材的都有这么一副巧的手——其
丹蔻点点直灼眼睛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她重的喘息它们毫不客地在
我胳膊
我只好瞥了她一眼那张端正而略显呆板的脸此刻燃着一团火令我目瞪
呆它的主却不看我而是任由涣散的目光着肩膀落在我后的某个地方
她浑都在发抖她张张除了一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咧笑了笑
我琢磨着要不要说声「靠」但还是蒋婶先开了她一扑过来将我
抱住说：「幺去他二家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如同膨胀起来的
这些话又冲又弹在我的屌丝背心连都隐隐发麻于是我便捧住了她
的我在想这个一年到酷运动的怎么会越来越胖
如你所料蒋婶攥住我的老二飞地撸了几与此同时她瞟了我一眼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可以开始了于是我就扒开肥了去
她真的比以前胖多了这种胖不服很难会出来比如她跪在
的就耷拉着和奶子一起四飞舞这难免会给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是的我是说前的伴侣宛若一朵云但她的皮肤一如既往地光这又会让你
想到摩垫至于声那是恰如其分的沙哑如同弹簧被一次次地压扁那
么她的父无疑是开垫厂的了
或许是我的思绪过于飘逸蒋婶不满地拱了拱说：「婶都折腾这么久了
你还没歇过来？」如你所料这是第二次了虽然我认为生活不宜过多但
蒋婶表示好不容易逮住我一次「想溜可没那么容易」是的她是这么说的
而在此之前她光溜溜地跑出去给锂电池充了电完了又拖着我到浴室洗了洗
脚——同奶奶一样她说你脚真黑是不是河捉鱼了——并顺带着冲了冲澡
再次回到卧室时她在前我在后
于的颠动中她回过来：「婶是不是太胖了？」
我告诉她说是比以前胖了一点我指的是零零年秋以前
「真的胖了」她有些失望但旋即眼神一亮「你材好奶是奶
是是要能像你那样就好喽」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只好
皱了皱眉蒋婶却视若无睹一把揪住了我的老二在我表示抗议后她就说出了
述话语
老实说她的份以及对或疏离或烈的态度总能让我疑惑没准关
于与我一辈子都别想整明白了
回到蒋婶在埋一阵后又邀请我喝红酒于是在顶刚叔的
注视我们喝起了红酒尽管我清楚这是一种多么要不得的「调」蒋
婶盘而坐像一尊菩萨她的奶子因硕而垂奶却如陈瑶般鲜红迈过
游泳圈你能看到阴户——也就是蒋婶的屄——的半部分黑细长但稀疏
没准几只手都数得过来如果她碰巧岔开你就能有幸欣赏到传说中的一线
了是的与丰硕的相比她的私密部位过于夸张地这种差给我带
来一种难言的忧伤只好一闷光了酒
主却不不慢她俯来又含住了我的老二片刻她抬起扬
扬酒杯说：「前几年在饮料厂那会婶可没这么胖」她像等着我说点什么
但我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于是她再一次埋了不多久蒋婶又抬起——所
幸没说话——把两只酒杯放到了麻利地撸套子后她便岔开一
坐了去一声轻哼的同时她我的肋骨：「我看唱戏的都瘦哈要不是
嗓眼差点咱跟着张老师唱戏得了」
老赵家媳嗓眼是差了点但他老的嗓眼好这点怕是谁都无法
否认想当年平海台记者伙同省都市频道记者一起来采访这位英雄的时所
有都看到何仙姑对着镜唱起了评剧意是爷爷太寂寞把二刚招了去
「这老倌何其歹毒」！当然一切要归咎于刚的迁居「这哥嫂俩用心
叵测」！遗憾的是没能播出来除了涉及一些不甚严谨的推理该唱段慷慨昂
如泣如诉分外彩何仙姑本来坐在凳子后来就到了地她时而敲击
时而拍击地面宛若一名技艺超群的生非洲鼓手那弥漫而起的尘烟在
一道道胶着目光的炙烤先是不知所措地四飞扬后来便裹住了何仙姑的泪
光以至于摄影师不得不暂停拍摄请求主：把脸吧您哪
蒋婶的是肥现在更肥但现在更
我抓住了一阵就没了劲她倒越战越勇很就翻马卷土重来
如你所料啪啪脆响白四溅「还是年轻好」她说「巴好」她又
说「」她再次说
蒋婶主动时就会说这样的话以便表现出一种享生的态度是的除了
好好一也没什么其他乐趣了关键是一总不会让你的生更糟现如
今蒋婶的每个孔里都分泌着类似的思想这些不需要流你一眼就瞧得出来
被动时她则会说出另一些话比如「别我婶」再比如「婶的屄」就这些
没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不好但直到今也没什么新鲜样这让我意识
到我们一眨眼功就会完蛋无可救
「想啥？」蒋婶伏在我于是汗也流到了我
我在她奶子了没说话
「是不是嫌弃婶了？」她几乎凑在我的脸那双杏眼还是那么像汤圆
眼角却已爬皱纹
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蒋婶一声没吭撑着就要起
我一把拉住了她我好像也没其他选择
蒋婶挣扎了几便了来她在我怀里了好一会后来整个都发
起抖来很滴眼泪便沾了膛却始终没有声音直到我在她肩膀了
才勉强有些哽咽溜了出来很奇怪吱咛吱咛刹车似的
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俏皮话或者安的话诸如此类吧偏这当手
机响了即便蒙在地板的衩兜里依旧吓一跳蒋婶翻卧到了一旁——
她立马拉毯子盖住了我愣了愣还是跳了
是陈瑶她劈就问：「啥时候回学校你？」
回家时已黑来开的门她说：「你也不带钥匙」我表示忘了
我确实忘了她又问我去哪了我支吾半晌连都有点发
「听你奶奶说去刚家了？」撩撩发面无表「还去哪了？充
个电都这么久？」
我心里咯噔一汗就冒了出来然而毫无办法此时此刻我一句话也说不
出来无地自容？卑陬失？羞忿难当？都不确切
却转坐到了沙发她回笑笑：「厨房里有蒸菜」于是我就去厨
房蒸菜刚迈了两步她又说：「等着你去看戏结果也没来」这笑
意就更浓了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