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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4-05
每到夏就会变得格外的繁盛那些光的树阴总会蔓延窗户里面我觉
得我好像在树阴里昏了似乎无穷多个夏然后家要离开了难免感伤
我站在群的边缘喝着可乐偶尔低和韩东互怼两句
一个杨刚的二货从远跑过来拍了拍我：「晚我们出去玩你和韩东去
么？」
我抬了抬眼皮问：「都有谁？」
「去去我们去的！」韩东来望着那货笑眯眯地说
「那好晚给你们电话」杨刚话就迅速又切回了群
我抬撇了眼韩东：「谁巴告诉你我要去？」
韩东了一声然后面无表地说：「那就不要去」
我张了张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点郁闷最后终于说了句：「靠」
黄昏时学校里已经没有了而这一次离开将是最盛的一次告别我甚
至可以看到呆们双脚迈出校门时后的影子突然被割裂的决绝就像是去
时离开的游带着恍恍惚惚的伤心和未知的恐惧众们终于走了带着
三年时光的痕迹消散在了平河边的各个角落暮四合夏的空总是黑得
很晚可是一旦黑起来就会特别地一分钟内彼此就看不清楚面容了
昏暗里韩东说：「不想饿就去饭」
于是我们就去饭
平海的街道总是很净市区到都是白杨我和韩东在街边一个破烂的
摊两块钱一碗的牛面尽管我们穿着几百块的白T恤和布子
老板是个年轻留着拉渣的胡子但依然掩不住年轻的面容：「你们是刚
高考结束吧？」
韩东来了兴致问：「你咋晓得？」
「嗯嗯你们高三学生脸都是同一种表」
「哪种表？」
「说不清楚总之一眼就看出来了」
韩东把脸凑到我面前盯牢眼睛问：「我现在什么表？」
我也没抬一边面一边回答：「欠揍的表」
然后两个开打打完继续面我想似乎和韩东在学校里几乎每都会
打架就这么从高一到毕业一直打了三年那些草长莺飞的子好像浑
总着一劲无发泄
面还没完杨刚的电话就来了韩东拿着手机嗯嗯了一会然后就
把电话挂了
他坐在凳子翘来翘去如同个幼园朋友：「你点他们在朝街
的那家卡拉OK等我们」
我皱了皱眉说：「怎么又是这种七八糟的地方」
然后匆匆扒了几面后站了起来说：「走吧」
离开的时候空有些暗红边的云彩像是堂失了火
「你两个总算来了」杨刚看到我和韩东来立刻跑过来
我指了指和他刚才在一起的那群问：「都谁？」
杨刚说：「我也不认识好像是孟辰君朋友三线厂的」
我点点说：「
你英文考得怎么样？」
杨刚踢了我一脚说：「忘记告诉你我们刚定的条约了谁讨论高考的事
谁」
别无选择我只能说：「靠」
他也说：「靠」
一起来的韩东还有另外两个呆他们同样说：「靠」
两杯扎啤肚就黑了来真是不可思议唱到12点家都累了于是
作鸟散剩几个货望了望不知道该去哪然后决定随便走走平海的
晚总是很安静没有过多的霓虹和喧闹的群这里的多过了11点就会秒
遁毕竟没有生活的西北城抵如此从卡拉OK出来几个货提着几打
扎啤走在街踏着满城月光河堤的老柳树没剩几棵周遭的泥窟窿里
却戳出来不少槐科植物
具是啥玩意我说不好概有拇指一个个颤巍巍的像再也扛不住
顶的锦簇团风拂过时它们就可劲地首姿释放出一浓郁的尸臭
于是我打了个嗝说：「真臭」
「臭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呆说
「靠」
「真的这可是宏达专门从巴西来的」
「哪个宏达？」
「还能哪个？现在牛着全省连锁平不也有一家？」这货以前说
话磕磕巴巴的这会倒流利得很
「现在宏达娱乐集团」杨刚蹿跳开始让烟
犹豫了我还是接了过来与此同时摇了摇我确实不知道平竟然有
个宏达酒店对于偏安一隅的我来说城就像老农赶集管它集团不集团、
娱乐不娱乐跟我是毫无关系呆们却仿佛找到了一个好话个个兴奋得摩
拳掌
是的对昔同学的奶子和伙早已厌倦或者说时光荏苒那些
平庸的姿就像多年前的一个早已在滚滚洪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些
相对不那么平庸的？在现实中只怕会腐烂得更所以对于过去我们怎么再
好意思觍着脸加以缅怀？不如装装谈谈官场和黑社会吧
来到河堤边的休闲广场韩东要了一副扑克牌很在淡薄如雾的月
我们各又掉了一杯多话题也似过山车般从贪腐败到杀放火再到盗
娼转了好几轮我自然只有听的份我觉得他们了太多的唾沫混杂着烟草和
尸臭已成功地使我漂浮起来
「哎呀甭管雅客还是那啥——还有宏达说到底还不都是你们钢厂的？」
放回来时呆们都瘫到了椅子只有稀薄灯光的烟在兀自闪烁
「钢厂？肛！是陈建业个资产好吧？」孟辰君去黑衬肥便温
柔地摊开来连都了几分这货和王伟超都是钢厂子弟只不过孟老爷
子是个车间主任手底管着百来号
「个？个个巴！真要较真那也是陈家的他陈建业可挑不了」
此又结巴起来如何个结巴法我就不示范了还请自行想象总之在第
四杯扎啤见了底时他才面红耳赤地磕完了述语句韩东只顾接酒也不搭茬
我揪了片饱含尸臭的巴西槐慢条斯理地把它撕成了更多片我在想要不
要撸一个串却也不敢罔顾几胀裂的肚皮
「那自然」另一个呆笑了笑调子拖得老长「还得陈建生罩着呗」
「陈建生谁？」
我终于吐了一句：「你们说的我都巴听不懂」
「靠」伙投来鄙夷的目光：「平市市长以前是咱们平海安局局
长」
我想一声以示了解却没了机会——孟辰君递啤酒过来我只好接过去
顺势拍了拍肚皮
「多着还」他摇摇扎啤桶荡一笑于是奶子此起彼伏：「起码还有
一半」
我绝望地叹了俩呆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陈建生就是陈家老陈建军和陈建业他哥」好一会杨刚突然
说
他洗着牌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陈建军？」
我几乎条件地起一个羊串：「陈建军谁？」
「陈建生他弟」
「陈建业他哥」
「靠」
「是——是不是文化局的？」孜然搁得太多我差点打了个嚏
「文化局还是啥规划局正篮球城、博物馆啦都归这管」孟辰君说
「以前是老师吧好像」
「文局文局现在哪还有巴文化局？」
杨刚有条不紊地发牌：「这可有来北毕业生以前是省师教
授研究啥巴巴」
不远的方形平台有在跳舞风把灯光推过来连我们也变得五光十
但杨刚什么都没巴出来
我只好不耻问：「研究巴啥？」
「啥巴土地经济？正钢厂现在的学术委员会名单还有他个照片
挂在展览区好些年了都」说完杨刚瞅眼韩东就没了音
一时只剩屌屌
两局过去才有说：「咱老百姓就别瞎心了再多也不给咱发一分
都赖没个好爹」
我打了个嗝觉得再也喝不去只好顺势叹了
「咦他爹啥来着？」
「老重德呗老重德最缺德抄完平洗平海哈哈哈」
「抄个巴在平武装部他也就是个副政委都不算」
「面有康XX可是老重德战友你以为？」
老重德我貌似听说过但也就有个印象而已康XX我倒知道国务院主抓能
源的前副总理可谓我省最知名物之一我们学校就有他的题词
于是在愈加飘渺而温的尸臭中我告诉他们：「康XX八十年代初才平吧
要台得到中后期了都」
为何没没尾来这么一句我也不懂效果嘛该话题就此结束
扎啤终究没能喝完呆们散去时晚风得浑发有提议搓澡去
我说我只想一泡孟辰君建议要搓澡他那
伙齐声问：「你那有吗？」
他说：「你那才有」
说这话时胖子压着我的肩膀我突然就想到历史那被稻草压垮的倒
霉骆驼
杨刚突然靠过来压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唱评剧的严林？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然后意识到光线太暗他看不到我点于是马说
了句「嗯」很轻这货是神夏资福号称中国柯南信誓旦旦要用手中的
笔墨向全世界的莫里亚蒂宣战据说父也是退伍军任职文局某个部门一
把手一中有太多的官宦子弟差不多每个没心没肺背后都是一无既往地权势滔
当然像我这种贫中农算是少数异类
「我应该见过你不是在电视」半响这货才来了句
「在哪？」
「陈建军家」路灯一块阴影投在他的脸让他的面容隐没在黑暗里
只剩眼睛里的微光文局局长陈建军的故事家喻户晓姥爷如是说「这是
个有胆识有魄」
的好部
「年轻有为学识渊博从当年知青中成长起来的孩子里面这样敢想敢拼
的领导才时可不多见了哟」很显然极少提及这个来自于那位新
时代楷模的「英雄事迹」多都出自姥爷之所以我印象不此刻从杨刚
里听闻和陈建军往如此缜密让我没来由眉一跳这样的事就如同
听到比约克喜欢去卡拉OK唱《双双把家还》一样让震撼
闭眼各种景象纷至沓来：隽冷如的眼神还有月光的健美胴
那跑动中跳跃的房、左右颠动的肥白宽、光洁的背部曲线、丰满结实的
修长
杨刚停了好像那么两三秒然后这又吐出几个字：「想不到阿谊舞跳
得那么好」
「滚」是韩东的声音音节很高
那回到家时已经很晚凌晨三点温开始降我感到有点冷周围闷
的暑散去团团略微带着寒意的汽弥漫在御家园空里浮动着苦
涩的流苏清香好像所有都着了打开家门屋里安静的出奇暮沉沉
父卧室有没有我不确定甚至连他们回没回来我都不知道两者已经很
长时间没有同时出现在家里了毕竟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把自己撂倒在
周遭无孔不的忧郁把我瞬间包围
高三时学校组织了量的模考训练基本每次模考我的成绩只能在全班
中游徘徊因为报考志愿是在高考成绩布之前也就是高考完之后学生要首
先估计自己的分数然后据估分填报学志愿毫无办法说全国都这
样她高考的时候也是这样先估分再报志愿的那年时值西在省内提前录招
神使鬼差地第一志愿我就填了西好歹也是西北为数不多的重点学高考
结束后才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还行吧
英语是我的短板打从初一我就厌倦英语课为高材生兼资教师
自然明白我的自禀赋只是说了句「尽就行」一中张榜布成绩的子
我记得很清楚那特别的好前一晚刚飘落点雨高学校选择
在校内主道旁边的宣传栏里布所有当年参加高考学生的成绩非要陪
我去看结果出来了我的名字出现在所有该校参加高考学生名单中的25位
成绩离估分差别不分612与平时的模考成绩极为类似看完成绩后
一句话没说
但她把脸撇开的瞬间我还是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睑和秋明眸里泛起的漫
雾
02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1月尼利亚首都拉各斯爆炸2000丧生；4月国
航客机在韩国釜山坠毁128失联；5月接着北方航空司一客机在连湾海域
失事112遇难月末台湾客机在澎湖附近海域发生空难亡225；6月西矿
务局发生特瓦斯爆炸111失去生命；7月俄罗斯客机与货机相撞造成74见了
马克思
而8月旬正当我和准备启程之际新闻正在播报北京学某社5名队
员在攀登西藏希夏邦玛的过程中不幸遭遇雪崩2遇难3失踪
如果说这一年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韩世界杯及中国足球队首
次世界杯决赛了然而这似乎并没什么卵用国足一球未三连败无缘16
强而两主题曲《Boom》和《Let'Sgettogethernow》和《生命之杯》相比少
了些火般多了份迫强劲的冲击这类风格我多少有些喜欢不来不过那
年的另一件新闻却令我印象刻29岁的香港三级艳星陈宝莲跳楼亡
据报道说不排除是感问题或是产后抑郁症她的片子我多少有所猎
及
而其主演的那部《灯草和尚》还是00年父出狱后不久在父房间
柜里发现的记得除了几套限制级DVD——甚至I级屉底层还压着些标有西
地那非、十一酸睾酮双丸阿伐那非的瓶盒我清楚的记得当面红耳赤地
检验完父那些「秽收藏物品」我全像是裹了层浓稠的沥青连孔里也
是洗也洗不掉很但又毫无办法
昏暗的房间内电扇转个不停吱呀作响把燥的暑期拉得越来越长开
学前排众议买了个抢鲜版的诺基亚6100给我还说要自开车送我去
省城理由是为了弥补对我高考的缺席顺便想去平看看校散散心我
当然欣喜若狂抱着她鼻子眼睛巴一通啃最后在一连串「呀呀行了
行了都乎脸了」的轻斥声中结束那次明目张胆地「逆袭」
记得那个时候很少有学生用手机诺基亚均价6000立信还没和索尼合并
出了一个翻盖型的就标价7200不说手机连Bp机都千这本是普通高中生
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同学间联系都是用家里座机因此刚开学的时候众
们就拿个记事本让每个同学把家里电话都写来后来联不联系就不得而知
谁知道
没过几记得是八月中旬又开回一辆崭新的毕加索我问多少钱
说价格不贵重在实用
我难得地调侃了一句说：「香车美咱家都齐活了呗」
「德」
甩了一个白眼：「以后去平用得着再说跑业务也方便」
「嗯」
「东西都收拾齐了没趁高期前带你去平多玩几」麻利地
整理着换洗物和用具用品
「也没啥可收拾的」
「你呀」也没抬手如行云流：「有时间也赶考个证」
出发的子舅舅姥爷推着姥姥都来了父那活说要送我
阴沉着脸坐在驾驶室一言不发
舅看氛不对赶打圆场说：「又不是啥生离别林林不是不回了
有代劳哥你还乐得消停点不是」
「呸呸呸张凤举你会不会说话」舅一听急了：「啥的滚
一边啃你槽子去」
说完她自己眼眶却红了
奶奶隔老远就眨巴着眉眼一路踉跄舅忙跑过去扶着奶奶才避免了她
老家演了一场出师未捷的戏码
当车启动的瞬间奶奶终于还是唱了出来：「凤兰照顾好林林」起初
还能压抑绪后来就完全原形毕露放飞自我了：「我的孙子呃想家了见
就赶回？
和平刚回没几这伢子又要跑嘞老子我这命」
总之一阵稀里哗啦送别独奏曲伴随着车子开出了老远还能听见她老家
那独特而又充满韵律的京韵鼓飘荡在城北空恍惚间我不知道自己是去
学还是要去战场了
第二章
平海隶属平离昭陵六七十里路程据说我乡宗族多乃太宗文德之后
多么奇怪的事这未免有些过于夸张你如果非要出个一二三四丁卯丑寅
我也说不来60年代那场破「四旧」运动北方地区的祠堂宗庙——包括藏
于其中的族谱家谱基本都被推倒砸烂、焚烧殆尽后来多次重修族谱也没
出个所以然来听爷爷说很早以前村里部分家确实姓李少部分姓严
后来李姓逐渐外迁严姓却多了起来但孝李塘这个村名一直沿用来理
所当然地某些不成文的族训也得以了保留比如每逢乡赴外求学或仕途升迁
到昭陵祭祖祈愿帝灵蔽佑显然在我看来这块贫瘠土地的那些先们顶
多让后世子孙求了个心安理得至于出没出啥能就不得而知了
出平海后在毕加索说起这事几经犹豫我们还是杀往了烟霞镇
漂流、营、探索了这些肯定赶不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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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好像在树阴里昏了似乎无穷多个夏然后家要离开了难免感伤
我站在群的边缘喝着可乐偶尔低和韩东互怼两句
一个杨刚的二货从远跑过来拍了拍我：「晚我们出去玩你和韩东去
么？」
我抬了抬眼皮问：「都有谁？」
「去去我们去的！」韩东来望着那货笑眯眯地说
「那好晚给你们电话」杨刚话就迅速又切回了群
我抬撇了眼韩东：「谁巴告诉你我要去？」
韩东了一声然后面无表地说：「那就不要去」
我张了张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点郁闷最后终于说了句：「靠」
黄昏时学校里已经没有了而这一次离开将是最盛的一次告别我甚
至可以看到呆们双脚迈出校门时后的影子突然被割裂的决绝就像是去
时离开的游带着恍恍惚惚的伤心和未知的恐惧众们终于走了带着
三年时光的痕迹消散在了平河边的各个角落暮四合夏的空总是黑得
很晚可是一旦黑起来就会特别地一分钟内彼此就看不清楚面容了
昏暗里韩东说：「不想饿就去饭」
于是我们就去饭
平海的街道总是很净市区到都是白杨我和韩东在街边一个破烂的
摊两块钱一碗的牛面尽管我们穿着几百块的白T恤和布子
老板是个年轻留着拉渣的胡子但依然掩不住年轻的面容：「你们是刚
高考结束吧？」
韩东来了兴致问：「你咋晓得？」
「嗯嗯你们高三学生脸都是同一种表」
「哪种表？」
「说不清楚总之一眼就看出来了」
韩东把脸凑到我面前盯牢眼睛问：「我现在什么表？」
我也没抬一边面一边回答：「欠揍的表」
然后两个开打打完继续面我想似乎和韩东在学校里几乎每都会
打架就这么从高一到毕业一直打了三年那些草长莺飞的子好像浑
总着一劲无发泄
面还没完杨刚的电话就来了韩东拿着手机嗯嗯了一会然后就
把电话挂了
他坐在凳子翘来翘去如同个幼园朋友：「你点他们在朝街
的那家卡拉OK等我们」
我皱了皱眉说：「怎么又是这种七八糟的地方」
然后匆匆扒了几面后站了起来说：「走吧」
离开的时候空有些暗红边的云彩像是堂失了火
「你两个总算来了」杨刚看到我和韩东来立刻跑过来
我指了指和他刚才在一起的那群问：「都谁？」
杨刚说：「我也不认识好像是孟辰君朋友三线厂的」
我点点说：「
你英文考得怎么样？」
杨刚踢了我一脚说：「忘记告诉你我们刚定的条约了谁讨论高考的事
谁」
别无选择我只能说：「靠」
他也说：「靠」
一起来的韩东还有另外两个呆他们同样说：「靠」
两杯扎啤肚就黑了来真是不可思议唱到12点家都累了于是
作鸟散剩几个货望了望不知道该去哪然后决定随便走走平海的
晚总是很安静没有过多的霓虹和喧闹的群这里的多过了11点就会秒
遁毕竟没有生活的西北城抵如此从卡拉OK出来几个货提着几打
扎啤走在街踏着满城月光河堤的老柳树没剩几棵周遭的泥窟窿里
却戳出来不少槐科植物
具是啥玩意我说不好概有拇指一个个颤巍巍的像再也扛不住
顶的锦簇团风拂过时它们就可劲地首姿释放出一浓郁的尸臭
于是我打了个嗝说：「真臭」
「臭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呆说
「靠」
「真的这可是宏达专门从巴西来的」
「哪个宏达？」
「还能哪个？现在牛着全省连锁平不也有一家？」这货以前说
话磕磕巴巴的这会倒流利得很
「现在宏达娱乐集团」杨刚蹿跳开始让烟
犹豫了我还是接了过来与此同时摇了摇我确实不知道平竟然有
个宏达酒店对于偏安一隅的我来说城就像老农赶集管它集团不集团、
娱乐不娱乐跟我是毫无关系呆们却仿佛找到了一个好话个个兴奋得摩
拳掌
是的对昔同学的奶子和伙早已厌倦或者说时光荏苒那些
平庸的姿就像多年前的一个早已在滚滚洪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些
相对不那么平庸的？在现实中只怕会腐烂得更所以对于过去我们怎么再
好意思觍着脸加以缅怀？不如装装谈谈官场和黑社会吧
来到河堤边的休闲广场韩东要了一副扑克牌很在淡薄如雾的月
我们各又掉了一杯多话题也似过山车般从贪腐败到杀放火再到盗
娼转了好几轮我自然只有听的份我觉得他们了太多的唾沫混杂着烟草和
尸臭已成功地使我漂浮起来
「哎呀甭管雅客还是那啥——还有宏达说到底还不都是你们钢厂的？」
放回来时呆们都瘫到了椅子只有稀薄灯光的烟在兀自闪烁
「钢厂？肛！是陈建业个资产好吧？」孟辰君去黑衬肥便温
柔地摊开来连都了几分这货和王伟超都是钢厂子弟只不过孟老爷
子是个车间主任手底管着百来号
「个？个个巴！真要较真那也是陈家的他陈建业可挑不了」
此又结巴起来如何个结巴法我就不示范了还请自行想象总之在第
四杯扎啤见了底时他才面红耳赤地磕完了述语句韩东只顾接酒也不搭茬
我揪了片饱含尸臭的巴西槐慢条斯理地把它撕成了更多片我在想要不
要撸一个串却也不敢罔顾几胀裂的肚皮
「那自然」另一个呆笑了笑调子拖得老长「还得陈建生罩着呗」
「陈建生谁？」
我终于吐了一句：「你们说的我都巴听不懂」
「靠」伙投来鄙夷的目光：「平市市长以前是咱们平海安局局
长」
我想一声以示了解却没了机会——孟辰君递啤酒过来我只好接过去
顺势拍了拍肚皮
「多着还」他摇摇扎啤桶荡一笑于是奶子此起彼伏：「起码还有
一半」
我绝望地叹了俩呆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陈建生就是陈家老陈建军和陈建业他哥」好一会杨刚突然
说
他洗着牌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陈建军？」
我几乎条件地起一个羊串：「陈建军谁？」
「陈建生他弟」
「陈建业他哥」
「靠」
「是——是不是文化局的？」孜然搁得太多我差点打了个嚏
「文化局还是啥规划局正篮球城、博物馆啦都归这管」孟辰君说
「以前是老师吧好像」
「文局文局现在哪还有巴文化局？」
杨刚有条不紊地发牌：「这可有来北毕业生以前是省师教
授研究啥巴巴」
不远的方形平台有在跳舞风把灯光推过来连我们也变得五光十
但杨刚什么都没巴出来
我只好不耻问：「研究巴啥？」
「啥巴土地经济？正钢厂现在的学术委员会名单还有他个照片
挂在展览区好些年了都」说完杨刚瞅眼韩东就没了音
一时只剩屌屌
两局过去才有说：「咱老百姓就别瞎心了再多也不给咱发一分
都赖没个好爹」
我打了个嗝觉得再也喝不去只好顺势叹了
「咦他爹啥来着？」
「老重德呗老重德最缺德抄完平洗平海哈哈哈」
「抄个巴在平武装部他也就是个副政委都不算」
「面有康XX可是老重德战友你以为？」
老重德我貌似听说过但也就有个印象而已康XX我倒知道国务院主抓能
源的前副总理可谓我省最知名物之一我们学校就有他的题词
于是在愈加飘渺而温的尸臭中我告诉他们：「康XX八十年代初才平吧
要台得到中后期了都」
为何没没尾来这么一句我也不懂效果嘛该话题就此结束
扎啤终究没能喝完呆们散去时晚风得浑发有提议搓澡去
我说我只想一泡孟辰君建议要搓澡他那
伙齐声问：「你那有吗？」
他说：「你那才有」
说这话时胖子压着我的肩膀我突然就想到历史那被稻草压垮的倒
霉骆驼
杨刚突然靠过来压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唱评剧的严林？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
我吸了吸鼻子点点然后意识到光线太暗他看不到我点于是马说
了句「嗯」很轻这货是神夏资福号称中国柯南信誓旦旦要用手中的
笔墨向全世界的莫里亚蒂宣战据说父也是退伍军任职文局某个部门一
把手一中有太多的官宦子弟差不多每个没心没肺背后都是一无既往地权势滔
当然像我这种贫中农算是少数异类
「我应该见过你不是在电视」半响这货才来了句
「在哪？」
「陈建军家」路灯一块阴影投在他的脸让他的面容隐没在黑暗里
只剩眼睛里的微光文局局长陈建军的故事家喻户晓姥爷如是说「这是
个有胆识有魄」
的好部
「年轻有为学识渊博从当年知青中成长起来的孩子里面这样敢想敢拼
的领导才时可不多见了哟」很显然极少提及这个来自于那位新
时代楷模的「英雄事迹」多都出自姥爷之所以我印象不此刻从杨刚
里听闻和陈建军往如此缜密让我没来由眉一跳这样的事就如同
听到比约克喜欢去卡拉OK唱《双双把家还》一样让震撼
闭眼各种景象纷至沓来：隽冷如的眼神还有月光的健美胴
那跑动中跳跃的房、左右颠动的肥白宽、光洁的背部曲线、丰满结实的
修长
杨刚停了好像那么两三秒然后这又吐出几个字：「想不到阿谊舞跳
得那么好」
「滚」是韩东的声音音节很高
那回到家时已经很晚凌晨三点温开始降我感到有点冷周围闷
的暑散去团团略微带着寒意的汽弥漫在御家园空里浮动着苦
涩的流苏清香好像所有都着了打开家门屋里安静的出奇暮沉沉
父卧室有没有我不确定甚至连他们回没回来我都不知道两者已经很
长时间没有同时出现在家里了毕竟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把自己撂倒在
周遭无孔不的忧郁把我瞬间包围
高三时学校组织了量的模考训练基本每次模考我的成绩只能在全班
中游徘徊因为报考志愿是在高考成绩布之前也就是高考完之后学生要首
先估计自己的分数然后据估分填报学志愿毫无办法说全国都这
样她高考的时候也是这样先估分再报志愿的那年时值西在省内提前录招
神使鬼差地第一志愿我就填了西好歹也是西北为数不多的重点学高考
结束后才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还行吧
英语是我的短板打从初一我就厌倦英语课为高材生兼资教师
自然明白我的自禀赋只是说了句「尽就行」一中张榜布成绩的子
我记得很清楚那特别的好前一晚刚飘落点雨高学校选择
在校内主道旁边的宣传栏里布所有当年参加高考学生的成绩非要陪
我去看结果出来了我的名字出现在所有该校参加高考学生名单中的25位
成绩离估分差别不分612与平时的模考成绩极为类似看完成绩后
一句话没说
但她把脸撇开的瞬间我还是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睑和秋明眸里泛起的漫
雾
02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1月尼利亚首都拉各斯爆炸2000丧生；4月国
航客机在韩国釜山坠毁128失联；5月接着北方航空司一客机在连湾海域
失事112遇难月末台湾客机在澎湖附近海域发生空难亡225；6月西矿
务局发生特瓦斯爆炸111失去生命；7月俄罗斯客机与货机相撞造成74见了
马克思
而8月旬正当我和准备启程之际新闻正在播报北京学某社5名队
员在攀登西藏希夏邦玛的过程中不幸遭遇雪崩2遇难3失踪
如果说这一年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韩世界杯及中国足球队首
次世界杯决赛了然而这似乎并没什么卵用国足一球未三连败无缘16
强而两主题曲《Boom》和《Let'Sgettogethernow》和《生命之杯》相比少
了些火般多了份迫强劲的冲击这类风格我多少有些喜欢不来不过那
年的另一件新闻却令我印象刻29岁的香港三级艳星陈宝莲跳楼亡
据报道说不排除是感问题或是产后抑郁症她的片子我多少有所猎
及
而其主演的那部《灯草和尚》还是00年父出狱后不久在父房间
柜里发现的记得除了几套限制级DVD——甚至I级屉底层还压着些标有西
地那非、十一酸睾酮双丸阿伐那非的瓶盒我清楚的记得当面红耳赤地
检验完父那些「秽收藏物品」我全像是裹了层浓稠的沥青连孔里也
是洗也洗不掉很但又毫无办法
昏暗的房间内电扇转个不停吱呀作响把燥的暑期拉得越来越长开
学前排众议买了个抢鲜版的诺基亚6100给我还说要自开车送我去
省城理由是为了弥补对我高考的缺席顺便想去平看看校散散心我
当然欣喜若狂抱着她鼻子眼睛巴一通啃最后在一连串「呀呀行了
行了都乎脸了」的轻斥声中结束那次明目张胆地「逆袭」
记得那个时候很少有学生用手机诺基亚均价6000立信还没和索尼合并
出了一个翻盖型的就标价7200不说手机连Bp机都千这本是普通高中生
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同学间联系都是用家里座机因此刚开学的时候众
们就拿个记事本让每个同学把家里电话都写来后来联不联系就不得而知
谁知道
没过几记得是八月中旬又开回一辆崭新的毕加索我问多少钱
说价格不贵重在实用
我难得地调侃了一句说：「香车美咱家都齐活了呗」
「德」
甩了一个白眼：「以后去平用得着再说跑业务也方便」
「嗯」
「东西都收拾齐了没趁高期前带你去平多玩几」麻利地
整理着换洗物和用具用品
「也没啥可收拾的」
「你呀」也没抬手如行云流：「有时间也赶考个证」
出发的子舅舅姥爷推着姥姥都来了父那活说要送我
阴沉着脸坐在驾驶室一言不发
舅看氛不对赶打圆场说：「又不是啥生离别林林不是不回了
有代劳哥你还乐得消停点不是」
「呸呸呸张凤举你会不会说话」舅一听急了：「啥的滚
一边啃你槽子去」
说完她自己眼眶却红了
奶奶隔老远就眨巴着眉眼一路踉跄舅忙跑过去扶着奶奶才避免了她
老家演了一场出师未捷的戏码
当车启动的瞬间奶奶终于还是唱了出来：「凤兰照顾好林林」起初
还能压抑绪后来就完全原形毕露放飞自我了：「我的孙子呃想家了见
就赶回？
和平刚回没几这伢子又要跑嘞老子我这命」
总之一阵稀里哗啦送别独奏曲伴随着车子开出了老远还能听见她老家
那独特而又充满韵律的京韵鼓飘荡在城北空恍惚间我不知道自己是去
学还是要去战场了
第二章
平海隶属平离昭陵六七十里路程据说我乡宗族多乃太宗文德之后
多么奇怪的事这未免有些过于夸张你如果非要出个一二三四丁卯丑寅
我也说不来60年代那场破「四旧」运动北方地区的祠堂宗庙——包括藏
于其中的族谱家谱基本都被推倒砸烂、焚烧殆尽后来多次重修族谱也没
出个所以然来听爷爷说很早以前村里部分家确实姓李少部分姓严
后来李姓逐渐外迁严姓却多了起来但孝李塘这个村名一直沿用来理
所当然地某些不成文的族训也得以了保留比如每逢乡赴外求学或仕途升迁
到昭陵祭祖祈愿帝灵蔽佑显然在我看来这块贫瘠土地的那些先们顶
多让后世子孙求了个心安理得至于出没出啥能就不得而知了
出平海后在毕加索说起这事几经犹豫我们还是杀往了烟霞镇
漂流、营、探索了这些肯定赶不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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