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雪景图】【盛世雪景图】第一幅第三笔

作者：紫岭红山
字数：7249
2019/02/13

第三笔 山崩

　　太缓缓爬向顶斑驳的雪地跳动着星星点点的金芒肆虐了多的江
风终于不再凌厉裹着缓的涛声轻柔地穿过江滩的疏林当风声偶尔平息
来的时候世界安静得有些空旷似乎可以听见雪化的声音

　　整个午都沐浴着光方雪晴的鼻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沁出微微的汗珠
白皙的面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她终于抵挡不住光的放手中的画笔
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于是那薄薄的羊衫再也掩饰不住窈窕动的材因为她
年纪还前羞涩的峦还只能算是初具规模但肢间的曲线已经隐隐勒
出她将来动的风

　　然后她站起来举起双臂简单地活动了一久坐之后有些僵的
半略略后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画卷

　　洁白的粉纸还只有淡赭石单线条织成的轮廓乍看似乎有些杂
但已经有了一幅复杂画卷的雏形画中有连绵的丘陵和奔流的江有繁华的城
市与宁静的村有菜地果园和街道工地只是还没有物的存在

　　不用急慢慢来一步就是把自己希望和梦想的那些关于弟弟关于石
凯关于爸爸的画面放这幅画卷里了方雪晴微笑着转从她停
笔时就一直悄然注视着她的高逸翔马转眼看向江问道：「怎么了？」

　　方雪晴好奇地瞄了瞄高逸翔的画但从这里只能看到他画板的侧面没有足
够的视角看清画面的内容而且高逸翔还是慌张地把画架转过去保持画板背
对着方雪晴同时尴尬地笑道：「不行不行我画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平和你差太多了等我画完了再给你指点指点」

　　如高逸翔自己所言他确实是班最普通最不引注目的学生之一从高二
他们选择了美术班开始同班这半年来他从来没有过什么奖励也没有过任
何罚曹老师似乎从来没有称赞过他的作品但也从来没有批评过方雪晴除
了知道他的名字几乎对他一无所知这次他决定参赛其实是让方雪晴有些惊
奇和好奇的

　　当然此刻方雪晴只能谦逊地回答道：「怎么会我们都是在学哪里有
什么平差距你就别捧杀我啦」

　　高逸翔的谦卑中却带着自知之明的诚恳：「没有吹捧你以后不是考央美就
是国美的要不就是湖美广美吧怎么都不会出八美院的范围将来肯定是画
家我说不定还能去看你开的画展我能个二本的美术系就谢谢地了
最理想的是能当个学或者初中美术老师？更不用说我们班估计还有一半考不
的他们怕是在街给画像都没光顾吧哈哈哈我们又不是什么艺
术类重点高中我自己虽然还没到说赋的境界但家心里都清楚学艺术的
赋太重要了有没有赋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这么好的赋曹老师都说他
教书以来第一次遇到」

　　概是因为和方雪晴在一起这孩子才显得格外啰嗦但他说的也基本是
事实这所于中部省份的省会城郊结合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校并不是
什么重点高中美术班的开设也就十来年而已能考专业美术学院的平均两
三年才能出一个方雪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尽量给他打：「我哪里有什
么赋啦就是耐心比较好说那些还早我们艺考还有一年考完了还有
文化课曹老师不是常说我们要有信心嘛只要你是真的喜欢美术肯定能成
功的」

　　方雪晴自己只是个没什么阅历的姑也并不擅长言辞这些话没有什么
度不不完全称不汤但很多时候话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说话
的高逸翔还是高兴了起来笑道：「耐心和坚持就是最重要的赋——
对了你不画了吗？」

　　「已经中午了我和曹老师说一声饭去」方雪晴轻盈地转：「完
饭再来画这也不是一半能画好的可能要画好几次才行」

　　高逸翔抬腕看了看他那块漂亮的运动手表意识到现在有一个难得的和方
雪晴一起午饭的机会甚至可能是二独这个机会来得太突然让这家伙
本没有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那我也去——今
食堂有饭？我没办饭卡出去我们一起出去？你先和曹老师说去
吧我马也去」

　　略显稽的应得方雪晴抿轻笑起来如同积雪间摇曳而出的一枝初绽
的她当然明白高逸翔对自己的好感像她这么出的姑从来都少不了收
到书或者告白但她一向坦然面对毕竟两还是同学还要一起画画一起参
赛而且两才同班半年刚刚认清楚谁是谁等互相多了解一些之后他会
知道石凯的存在会知难而退的于是答应了一声「好」便拉开门回到了客
厅

　　客厅内只有那三个高一学生练习的对象从石膏模型换成了真正的苹果和香
蕉却不见曹老师的踪影方雪晴声问了一句一个的生便抢着告诉
她说曹老师是刚刚回卧室了

　　方雪晴略一迟疑然后走向曹老师家的主卧室门门并没有关严留着半
尺宽的门缝却看不到室内的景她正举手准备敲门便听到曹老师疑惑而关
切的声音：「年前不是消了吗？」

　　「左边的消了这两右边又长了一个你轻点疼」一个中年子的声
音闷闷不乐地回答着方雪晴分辨出这是曹老师子的声音

　　「这样去不行虽然现在没什么事但是这样复复的终究是个病
」曹老师的声音难以掩饰忧虑一阵服的窸窣声之后又继续道：「等今
年暑假我带你去医院好好看看治断吧我有个高中同学在广州中山医院」

　　「行了我们这里又不是没好医院哪里不能看这个要断也没那么容
易」师的声音带着不满：「你拿那点工资连琪都顾不好还瞎折腾什
么今年她考研你到底怎么办？琪想给她们教授送点礼走走关系考在她
们本校你倒是先把这个事解决好给她准备准备」

　　「唉」曹老师过了片刻才叹了似乎是把什么话吞回去了但师
却像方雪晴熟悉的那样开始抱怨起来：「你说你吧你要是肯跑关系会是现
在这么个职称？会窝在这破学校？你自己清高行你别用你那一套去坑琪
这年就这样光成绩好还不行关系也要跑虽说琪成绩好但是要留校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不给她准备钱难道她和那些生一样陪她们教授
觉不成？」

　　方雪晴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合适不应该听曹老师家的私事她正思索是该
回客厅等还是赶找机会敲门师的声音却滔滔不绝内容让她捺不住好奇
心挪不动脚步：「说你你还不高兴哪个高中班主任和你这样老秦和你一起
学校的刚给他子买了辆奥迪——怎么ａ４不是奥迪陆是你教出
来的学生现在回来当老师才三年这不刚刚寒假带着朋友马尔代玩了
就是你这个奇葩就是你清高像是和钱有仇一样钱有什么不好的？」

　　曹老师终于低声分辨起来：「我哪里是清高了？我们又不穷现在这样蛮好
了我们当老师的要那么多钱什么够就行了嘛要是攀比起
来那可是没有止境」

　　「唉我不是和攀比更不是嫌弃你穷要嫌弃你当初我就不跟你了」
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现在是这么个社会没办法我自己无所谓
但是不能让琪委屈再说了你要赚钱又不难现在这么多学美术的你寒
假暑假办个培训班平时补课多少收点难道还算昧良心不成？我们学校黄老师
和二中一个音乐老师每次放假都一起开个钢琴培训班平时给个别学生开灶都
是时收钱学生家长都只有感谢他们难道他们赚的这个钱不净？你也
试试呗我问了黄老师他说这些外比工资高多了」

　　「这个以后再说吧」曹老师看来很厌恶这个话题有些生地说道：「先
给我拿一百块钱」

　　「什么去？」师发出一声难以辨别的叹息没再继续数落曹老师

　　「这都饭点了今食堂又不开难道让那几个孩子饿肚子不成我去买
点菜」曹老嘿嘿讪笑着说道

　　「你不挣学生的钱也就算了」师不满地嘟哝着：「还要贴钱给他们喝
——记得买纸杯纸杯完了你再有学生来都没得喝了」

　　「哎好好谢谢老」曹老师的笑声终于高兴了起来方雪晴应过
来忙不迭地举手敲门两之后曹老师拉开门手里还捏着一张百元钞票
笑眯眯地问道：「怎么了？」

　　听到刚才对话的方雪晴比往更加恭谨欠回答道：「曹老师我出去
饭」

　　曹老师朗地笑道：「今星期食堂没开你去哪」他一边说
一边已经自顾自走向客厅同时提高声音道：「外面又贵又不好还没营养
你们长再说这还是正月里没过月半还算是过年你们过年的来老
师家老师总不能让你们去外面摊子什么炒粉」他步穿过客厅一直走向
门：「老师去买只回来我们火锅！」

　　方雪晴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在曹老师家饭了正在想着怎么拒绝台的门
却突然被拉开高逸翔站在门满脸郁闷地说道：「方雪晴有喊你」

　　方雪晴愣了一愣步走向台着栏杆一看却是石凯正在楼扶
着他那辆里胡哨的电动车仰着左顾右盼一看到她便马声喊道：「
雪你家里我来找你有事你回去一趟」

　　这可是一回来曹老师家画画时被喊回去方雪晴不由得心里微微一沉
抓住栏杆担心地喊道：「什么事？旭？」

　　石凯用摆手：「不是不是你弟好好的具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那我就来」石凯是从来不会骗自己的他说没事弟弟肯定没事
方雪晴放心来答应一声转回就看到曹老师正在门边看着自己笑道：
「谁找你」

　　方雪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理科三班的石凯说我家有事我回去」

　　「是那个高个听说调皮的生吧我们一起去」曹老师笑眯
眯地看着方雪晴取刚刚打好底稿的盛世雪景图心地卷起来扎好继续道：
「你的笔和颜料盒就不用洗了高逸翔你洗的时候帮她一起洗一明带给
她画和画板也放在这吧老师明拿到教室去给你」

　　洗画具确实比较费时这样安排就方便不少于是方雪晴转眼询问地看向高
逸翔这本来以为石凯突然出现而没办法再和方雪晴一起饭所以看到石
凯后满脸失望的孩子现在听到能帮方雪晴做点事并且明还画具的时候又有接
触的机会便又高兴了起来连连答应道「好好」像是捡到了钱一样

　　方雪晴向他道了谢跟着曹老师一起走向门两一前一后地聊着她刚刚
打好的线稿楼正在门张望的石凯看到曹老师唰地站得笔直曹老师却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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