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五集 有凤来仪 第十章 此间一途 天似囚笼

作者：林笑
字数：10799
2018/07/20

第十章 此间一途 似囚笼

　　瞿羽湘推心置屋内的谈话再听去不免有窥阴私的失礼之嫌祝雅瞳
心满意足遏制好奇与玩闹之心及时收手与吴一同在院内坐定等候

　　「心好些了？还躁不躁？」祝雅瞳单手支颌笑问道

　　「好多了！」吴抹了把额汗珠这么一折腾倒真是平静许多是否救回
瞿羽湘的命或许于韩归雁而言极为重要但整件事来看更重要的是客何来

　　「我得了信已令追查去不久当有回音韩家那边想来也是手尽出
你们圣要是得知新任的京都守备开府第一便遭杀怕也要龙颜怒你呀
稍安勿躁」祝雅瞳心知吴再如何成熟冷静侣遭袭也要心动神摇遂将局
面铺陈开来关说分明

　　「圣何止龙颜怒」吴甩了甩为韩归雁里逃生安心之余也
不由庆幸杀未曾发生在北城这一回要引发的可是雷霆怒火南城的一票官员
简直是霉运到家躲都躲不开：「我倒不担心这个南城的事怎么都牵连不到
北城来」

　　「你担心或者说难过的是自量不足？」祝雅瞳见吴神有些落寞
她对子了解甚打趣开解道：「拙走后看来你比我还更想他」

　　「是师在时我总觉得他太过世故不满颇多还有些瞧不起他现
他不能帮我呵呵仿佛被绑住了手脚甚么事都做不了」昆仑派可用
之全被分作两边部分留守山门多驻扎凉州助奚半楼打点政务吴无奈
摇道：「凉州满目疮痍师尊那边更缺手也是无可奈何我这里两手空空
若非家主一路帮衬怕是一事无成」

　　「我还会帮着你只是你也是时候收些手啦」祝雅瞳抬手向韩归雁香
闺一点道：「她很不错云龙门也很不错想些法子收服了当有用子汉
丈成事者不拘节非常之时手段只有成与不成的区别可没甚么高雅
与三滥之分我此前倒一直没发现你子里还有慈悲的一面」

　　「慈悲？咳咳」这不是笑自己圣心么？吴自嘲地笑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亦在江州荒园初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吴的所作
所为不算呆板随机应变机巧百出向是长辈们对他的评价可他难以言明或
是让不好理解的正是内心前世的残留例如对顾盼世间十四岁的子莫
说成连已生子的都比比皆是师与他不说是否投意合至少是青梅竹
马感甚笃可吴自始至终刻意与顾盼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除了《道理诀》吴还想保留着些自独有的东西譬如不碰幼譬如
不狎妓也譬如生而平等之念他不喜瞿羽湘但吴恼恨起来会提刀直接杀
了瞿羽湘也不会毫无节地玩与凌辱

　　或许在当世的眼里这是一种古怪的慈悲但在吴的眼里已是他存留
不多也是必须坚守的东西

　　自从瞿羽湘在浮山悍然向吴出手被制服她的结局已然注定想要留
一条命又不牵连云龙门只能心塌地地归顺吴迟迟未曾动手只是心理关
始终未曾过去是以始终拖着迁延至今

　　「两权相害取其轻？也不算害吧」吴暗自思量：「初来成都城之时还
盘算着这一事到临而犹豫了？终究还是不不愿！」

　　吴抿似定了决心向祝雅瞳道：「你认为这么做她就能放妒念吗？
赎罪实话实说我觉得子一旦妒恨起来多蛮不讲理难保她后又不起杀
心」

　　「你是不懂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还是只想确认些事增强信心以做决断？」
祝雅瞳正容道：「其实选择没有好与只有时机是否适合与是否需要缺什么
自就去找什么这些道理你当很清楚！还在犹豫不决是否心中还有什么想不透的
心魔？」

　　「我有些奇怪的顾忌哎什么都瞒不过你」吴垂首定了决心道：
「我去试一试罢！也当作突破心魔？」

　　「那能不能把你的决断先告诉我？」祝雅瞳媚目连眨配着她手托香腮的动
作俏皮可得令心动

　　「不要嘛家有点害羞」

　　「去去去一边去真烦！」

　　「哈哈！今之前我终是要寻机杀了她的今之后么她害我一次
又救了雁一次恩怨便算是扯平了吧现正是多事之秋用之际唯才是举
她武功不错借其牵线搭桥若能使云龙门为我所用更是一助这个这个长
得也不错有点奇怪的癖好想些方法应也能解决这个答复够坦诚了么？」
吴明知会招来祝雅瞳的嘲讽还是据实而言其中的复杂心思连自己也说不明白

　　「随你去想得透彻明白了便不要犹豫旁的东西终不属于你只有在
自己手心里的东西才稳当」祝雅瞳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道：「本月的解就早
些给她罢正巧给你找个好借我先行一步！」

　　吴接过瓷瓶目送祝雅瞳款扭肢离去心却有些郁闷：「绪毫无波
动？那就是纯为了利益关不是喜欢我了？也是她那样的子怎能看得我
自作多了只是这底不知谁才配得她」

　　祝雅瞳吴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怀之意他不免飘飘然自鸣得意；绝世的美
又是间绝吴披在贵子外皮之那颗屌丝的心又怎能不被这惊的魅
所吸引？

　　自嘲笑笑抛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吴推开韩归雁的闺房门轻轻内祝雅瞳
赠与的内应是消失殆尽瞿羽湘又沉沉去面略锁娥眉尽显凄苦之相又
带着些如释重负的轻松

　　韩归雁泪珠不断正坐在瞿羽湘旁不停拭着眼泪啜泣之声虽已刻意压抑
仍止不住羞红的脸颊哭得梨带雨英武的将鲜少见如此脆弱

　　「雁莫慌我能救她」吴住韩归雁肩膀柔声道

　　「真的？」韩归雁躯搐振开吴的怀抱失声惊呼

　　「能方才我苦求祝家主讨来一颗丹她内的毒无忧只是这颗丹
并非解毒之用而是以毒攻毒她现的毒能解后却需定时服用解否则
发作起来更加苦不堪言你看？」吴不愿欺骗韩归雁只是与瞿羽湘的恩恩
怨怨一时半会说不明白现暂且让韩归雁宽心后再细细分说就是

　　「那也要先服解了燃眉之急再说！保住一条命后也好做计较」韩归雁
迫不及待伸手要抢吴手中的瓷瓶

　　吴手臂一晃不肯就范笑道：「莫急她现暂无命之忧方才的话我
听见了一些她若好转你怎么办？」

　　韩归雁一张俏脸「腾」地通红竟不敢直视吴的目光扭过去讷讷道：
「你这私房话也偷听！」

　　「声东击西？好计！一招是瞒过海还是和稀泥？」家最善在说正题
时顾左右而言他将事的本质转移到是否偷听等等等等事来吴虽知韩
归雁一心属他还是忍不住调笑

　　「你你先救！都甚么时候了！」韩归雁无话可说连抢吴手中瓷瓶
只是心神不宁又羞又怯出招全无章法被吴轻松躲过

　　连连落空韩归雁恍然悟吴的用意！

　　瞿羽湘的告白犹如惊雷般响亮韩归雁惊诧莫名若是从前她当毫不犹豫地
拒绝之怎可与「之」混为一谈可瞿羽湘命在旦夕又全因救她
所致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在韩归雁的心里也未曾当做一件事当做有
些胡闹且瞿羽湘也是就算真是喜欢她与她再怎么抱抱至多只
是过分昵远比不之防

　　可对吴而言却是事瞿羽湘一番意绵绵的告白已成吴的敌若
得不到韩归雁明确的答复吴可不愿给自己惹麻烦世少有会发善
心主动去救个敌

　　想通了此节韩归雁坐在吴膝弯将埋他膛道：「吴郎你的雁
心只属你一旁也不得我眼你当知我心意瞿怕是伤重一时糊涂说
些昏话即便不是她与雁同也止于莫说同是她便是个
子我与你定在先断不会移别恋她与我有救命之恩然恩与不可混
为一谈」

　　说到此词穷忽然起揪着吴的领道：「你个！哼底喜欢
我的多了去啦还差瞿一个？家很差么？」

　　「吧唧！」吴忽然凑而在郎脸颊边了一道：「有这句话我
就安心啦就怕你重义救命之恩舍相报我若是把她救了回来岂非给自己
找麻烦？」

　　「家又不会不识分寸！哼！安心啦？满意啦？些救！」韩归雁鼓着腮
帮子嗔怒不已

　　「你先出去祝家主吩咐救治之法不可外传」吴了韩归雁俏的鼻
梁见她一脸狐疑不放心又道：「放心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害她不久后或
许中也会来你得拦着莫要让来」

　　韩归雁虽有疑虑一想吴不会骗她也不至于如此没品非要与瞿羽湘为难
毕竟是救命恩方点了点道：「你安心救治瞿万万就救她回来」

　　「那是自然万无一失」

　　劝得韩归雁放心离去吴稍候片刻估她去的远了才坐在边忽然发声
道：「你还要装多久？」

　　昏沉中的瞿羽湘悄无声息吴哂笑道：「瞿捕本官给你治伤得
服不管你听不听得见先行告知一声得罪莫怪」

　　狼爪刚伸瞿羽湘豁然醒转恶地瞪着吴道：「不许碰我！」她一
伤后弱无毫无阻挡之能幸亏吴也未做瞿羽湘放心来目光一黯
凄然道：「你杀了我吧这条命赔给你便是了！」

　　「张！」吴自瓷瓶中掏出丹丸放在瞿羽湘边翠绿的丹丸四散着扑
鼻的香映在她缺乏的边亦显美观只是瞿羽湘心丧若充耳不闻吴
伸手捏在她脸颊一捏借着双骤分之时丹又合她牙关生生将丹
喂

　　「好话不听非要用强才肯就范么？」吴坐直子施施然道：「你暗害本官
当是欠本官一条命不过你今救了雁也算还了一条一命抵一命咱们两
相扯平后本官不会将前事与你为难你也休要想以救命之恩要挟雁两不
相欠我杀你甚么？」

　　「谁要你来做好！我要你的命和救雁没有系不要你来抵还」瞿羽
湘越看吴越不顺眼方才她只是装吴韩二之言全数听在耳里雁心如
铁石连救命之恩都不能稍动半分发的醋意已是散得满屋皆酸恨不得现
便咬吴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与本官何？」吴嗤笑一声嘲道：「你现是
在为难雁本就是段畸恋怎地说得义凛然似的做错了事说你两句还不
成了？」

　　论之灵便瞿羽湘差了老远索闭目不言来个不理不睬

　　吴一拍双起道：「好心好意救你命招来顿骂想教你两招能近雁
的办法又不想听得走了！」

　　「什么？且慢！」瞿羽湘急忙睁眼见吴起要走一时竟忘了伤奋
然伸手要拉这一用极猛地扯到伤登时发出一声呼

　　吴心知雁二字对她是百试百灵也想不到能如此动回时已闻扑腾
闷响原来瞿羽湘发时竟连都已探出沿以她目前伤势之重全然支持不
住竟从落来额角重重磕在地

　　「你不要命了？」吴怒骂一声又好又好笑亦感这一份意真意切

　　剧与让瞿羽湘息奄奄吴揽住她肩轻轻一提放在仰躺好
见她疼得牙关打颤肩的伤又渗出汩汩迹

　　祝雅瞳赠与伤后并未讨回余者正是要给吴使用吴伸手解开瞿羽湘
肩绷带结扣她躯一抖又是挣扎要起

　　「你再动一或是说一个字我即刻掉便走休想我再说半个字！」
杀手锏一出瞿羽湘虽极为繁恶他靠得太近也只得闭目强忍再不敢动弹一

　　吴七手八脚地解开绷带重新敷伤中絮絮叨叨不断：「好端端一个
美喜欢你的子不少罢？偏生要喜欢子殄物！一脾又又臭
本官倒了八辈子霉碰到你个脑子有病的想要本官的命本官还得巴巴地
之托给你治伤的还不领真想一掌劈你一了百了」

　　瞿羽湘被他骂得惨烈一句话也不敢回得七窍生烟只是吴这一打岔
肩绷带扯开淤重又撕裂伤的剧倒轻了不少

　　一摊子理来吴也冒了汗索一坐在她边肆无忌惮地打
量尚未盖的肩颈捕向着服也掩不去骄段近距离观瞧只见肌肤
欺霜赛雪白得几乎透明平躺着亦傲然坟起的脯极为豪阔即使一又脏
又臭丽仍拔群出众

　　「现能不能好好说话？」吴冷然问道见瞿羽湘依旧闭目不言无奈敲
了敲额道：「本官问你你就答」

　　「能！」瞿羽湘又又恨几从牙缝里迸出字来伤时虽急攻心也记
起吴机变百出虽心里不承认实则对他所言的方法万分期待

　　「成！方才的要求依然做得数别和本官甩脸！」吴警告了一句才缓
缓道：「你喜欢雁本没有错错就错在有了非份之想这个错怨不得旁也
影响不到旁唯独倒霉的就是你自己你且想想其一雁已钟于我十分
相得你现想介谈何容易？其二你又与雁一般时子之违世间常
理莫说什么你是雁可不曾对子动什么之念二者相加难加难
是也不是？」

　　「是！」

　　「那便是了你说什么想嫁与雁做她的子那是想也休想」

　　「你方才说教我的」

　　「本官说完了吗？老！本官方才说教你教你什么？」

　　「教我近雁！」

　　「是了本官说的是近雁可没说教你做她的子本官向来不打诳语
你莫要胡怪罪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想近一番还是必定要
做她的子？」

　　瞿羽湘闻言顿觉失望心也茫无比她单恋韩归雁之向来埋心底
从未如今一般开诚布地谈论吴之言虽难以接却又字字属实这一份
感不仅错漏百出连自也不明白想要什么必定要做她的子？那是最好！只
是想近一番？退而求其次也是心中所望

　　「我不知道！」

　　「呵呵本官就知你不知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必定要做她子那是想
也休想若只是想近一番本官倒有个办法有且仅有唯一的办法！」

　　「是什么？」

　　「行你现闭听我说完！」吴厚着脸皮细说一遍瞿羽湘听得目瞪
呆眼里出的难过胃与鄙薄之意一览无余

　　「我知道你很生觉得我心怀不轨有意为之甚至趁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然而你没有资格生现的局面是谁造就？一时冲动的可不是我！我一直想
找机会杀了你永绝后患你当很难么？且你错当知你一担不起连云
龙门十有八九也要遭殃！偏偏你又救了雁咱俩掉个个你当如何自？」
吴靠在寒声道：「你长得虽不错比起雁可差了些子我也不喜务
须自以为奇货可居于我而言你的美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你救了雁我替她
考虑不得不找一条保你命来的办法有且仅有唯一的办法你光顾着生
可曾冷静想想除了你那异于常的变态癖好这法子哪一不是两全其美？至于
你不好接也罢觉得恶心难也罢我只想告诉你世没有任何事可凭空而
得你久在京兆府当差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罢？」

　　「这事不忙好好养伤莫要作践自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雁会很伤心」
一言而毕吴跳也不回地离去

　　


　　皇城里金銮殿秦皇高坐龙椅俯瞰众生随侍在旁的中常侍屠冲不时提笔记
群臣的议论年事已高无论是秦皇还是他都觉渐不从心若不落于纸面
已常有疏漏之事发生

　　一名黄门从侧门殿远远朝屠冲打着招呼状甚焦急屠冲忙前接了
奏报迅速通览一番面丕变此事来得又急又突然让心惊跳当不敢
怠慢来到金阶之跪地高举奏折尖着嗓音道：「陛赎罪臣有要事启奏」

　　屠冲侍奉秦皇多年早已「朝不趋剑履殿谒赞不名」甚至不需
礼参拜见他郑重其事秦皇亦微有心惊道：「屠卿奏来！」

　　「卯时中新任京都守备韩铁雁守备府到任途中于南城迎仙巷遇袭
金吾卫即刻赶到韩守备安然无恙北城府衙捕瞿羽湘重伤百姓慌中
互相踩踏者八伤者约五十余现京兆府正全安百姓刑部、金吾卫、
京兆府英俱出缉拿客查明实」

　　平里若有事朝堂常会响起惊呼之声也难免有嗡嗡的接耳声
可今屠冲奏报已毕殿静悄悄的只剩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霍永宁
蒋安和胡浩俞则等俱都低不敢望向龙椅之遑论他

　　「咳咳咳」殿传来揪心的剧烈咳喘之声屠冲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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