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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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0-16

P>    二十二

    菜地就在鱼塘边有个十来垄除了几茬僵椰菜尽是些绿

    苗姥爷挥舞着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哪是茄子哪是辣椒哪是豆角我只

    能点如捣蒜——恕我眼拙一时半会还真瞧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鱼塘倒是

    波粼粼在微风中送出缕缕耀眼金光隐隐荡着丝鲜腥姥爷说他每早起

    都要绕塘子溜一圈再杵这练半个钟香功当然单田芳得全程陪同他老

    这习惯十几年来雷打不动从我记事起就是如此唯一的例外概是1999年

    香功师转起了法轮每个清晨和傍晚他都要推着姥姥到邻村老戏台和全

    弟子共修盖世神功无论如何李教主可容不单老师也不光姥爷那年几

    乎所有都在练功——苦恼的们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

    捷径——连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不能免俗记得就怂恿「没事也转转法

    轮」「减肥、美容又养颜」呸她说乐你的去吧「你就是犟

    」姥爷两手叉扭了两圈后突然叹了

    「?」我一

    「姥爷唱了一辈子戏还不知道跑剧团咋回事?国营就挤个工资民营

    ——一般跑不来更别说一认准一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这几年也不知了多少苦

    我拨拉着脚的红薯藤没吭声当年辞职可以说是举家最彻底

    的就是姥爷但率先倒戈的还是他那阵奶奶跟生闷要活的六月

    裹着条厚棉被都不是个温和对派不讨喜

    而平生第一遭表现出了一种令惊讶的任和决绝简单说就是不争辩不

    饭菜送到至于奶奶我就说不好了时值期末又逢

    会考我也是焦烂额一周能回家沾次就得谢谢地考完化学那个

    雨倾盆淋淋地蹿奶奶竟坐在客厅里她瞅我一眼:「老

    淋了吧米喽」别无选择我只能愣在当场那晚

    来后我才知道姥爷就是那服神秘的催化剂——是他老家从而降说服了奶

    奶至于我自然始终站在这边尽管我的意见无足轻重

    「老二是难得的好苗子五六岁吧往台一扎那也是有板有眼自个

    那会在这礼庄芦苇坑正念初中往学校得步行十来里——就这

    也不忘练功不行就晚偷偷练毯子功没条件就单吊嗓子」姥爷开始老

    生常谈连嗓音都清亮了许多「那可是非常时期团里演员都没几个坚持练

    的你姥姥不让学我就偷偷教」说着他笑出声来我也陪着咧了咧

    不懂为什么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怎么也厌烦不起来

    「结果回了城老二考一拍飞了倒老」姥爷

    扭瞥我一眼哆嗦着却戛然而止清了两嗓子他才又叹:「你

    就是太聪明」

    「聪明不好」我捡起一片梧桐叶子笑得呵呵呵的养猪场门

    猛然传出一阵咚咚巨响一时间林子里鸟雀纷飞停了车就没院子

    接奔这喂猪来了我扫了两眼终究是只闻其声

    「聪明当然好这一聪明选择机会就多风险肯定也就高了」姥

    爷沿着菜垄踱了几步又转过「你说这生活生活啥时候能活个明白

    有句老话咋说的子无才便是德太聪明遭罪!」姥爷这话我自然不敢苟同

    但也不至于跟他老展开所以我依旧点如捣蒜

    「这几年也多亏了他这副团长可没白忙前跑后顶了不少事

    昨个还打电话来要我训训你文化局给拉赞助她倒好还不要唉——凤

    兰就是弯不这点是遗传你姥爷就这样改不掉喽」姥

    爷的笑声朗得如同万里晴空这里离电站更近那青山峦几乎触手可及

    其实也不是青确切说更像踩扁一只幼蚕时挤出的那种灰不拉及的东西

    「午这菜得再浇一茬」好不容易姥爷止了笑他把凉帽递给我

    刨了刨脚的黄土:「瞅瞅地太以前肥方圆几里都是芦苇丛

    边尽是些林子啥都有姥爷在这

    了几季棒子得长这么长」他老家太夸张那哪是米棒分明是棒球

    棍嘛

    「那会啥都得自己来盖房、修渠、整地——知青们到得早队部仓库

    的老瓦房让他们了去咱们得自己和泥巴建土坯房劳动之余就是政治学习

    排样板戏有时候真是太累连样板戏都时断时续地里劳动吧你还

    得瞅着点脚——知青们年轻玩心重老在林子里埋些土雷砰砰响的

    不过要是运也真能炸点东西出来哈哈有次就扫了只狼十来个围着

    是用扁担给它戳可咱们不知道咱们只听吆喝只见队部土

    架了啥玩意咱们哪知道?」姥爷说着喜笑颜开脸都红扑

    扑的「晚郑他们端来一碗说是孝敬师傅那还客郑年

    方二十团里也就他跟知青们走得近实话说除了有点、有点腥

    俩孩得那一个香好啦说说吧打哪来的?狼!嘿

    这狼油治烧伤咱知道能不能——谁说的准?你姥姥当时就呕了起来

    肚子里也涨得慌一时半会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哇哇哭还是你

    争说好问那还抹抹为啥不

    子直接跟着郑他们跑知青院里去喽」

    的故事老早就讲过彼时还住在二中老家属院——我对那里的唯

    一印象便是楼长得望不到的晾里逮个五颜六的棉被此

    起彼伏、连绵不绝老给一种行军打仗的错觉而一到夏必然隔三岔五地

    停电(直到九五年电站正式运行用电张的状况才得到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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