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五章）

P>    第五章*惊慌

    01

    明太依旧升起老黄就像是一颗尘土被风吹走般悄然消失对这世界是

    没有任何影响的尔童所在的这一层车间停工了半这概就是极限第二

    早他们便正常班了

    没有到分班长副班长和技术员都安然无恙确实有很多班组长甚

    至主管要求严惩责任但尔童明白没办法追究他们的责任因为整家工厂都是

    这样也有可能每家工厂都是这样追究班长他们很容易但那就表明了工厂的

    态度：以后基层部必须强制员工执行安全作流程

    如果这样的话工作效率会降多少？两成还是三成？工厂现在本来就开

    工不足虽然在尔童之后这个班又补充了两批工但也有一些工辞工了工

    出出很正常问题是现在还有三分之一的机在沉产量再降两三成

    的话订单怎么完成？

    这可是苹果的订单完全可以决定这家工厂的生存亡

    所以工厂甚至主动为班长他们找了个借：老黄是非班时间私自在车间

    作因此他们不负管理责任

    这条理决定让全厂所有的班长和副班长都松了也准确地传达了工厂

    的态度这样的态度当然不会对现状有任何改观依然有三分之一的工不关屏

    蔽门另外三分之一的工不锁空阀

    几乎是一切照旧只是再没有工敢同时不执行两项安全措施同时保安

    部的主管在被罚酒三杯之后严厉地达了命令休息时间再不许有回车间开

    机

    「以后技术员不在的时候都不许自己开机」这场事故让班长变得啰嗦了

    不少至少半个月的时间他都像尔童那样挂着严重的黑眼圈尔童是因为经常

    在梦中看到老黄那颗模糊的颅而满冷汗地惊醒没有目睹事故现场的班

    长又是因为什么？

    副班长也是一样有一次尔童看见他呆呆地站在老黄丧命的那台机前像

    是一尊雕塑还有一次听到他喃喃自语：「都怪我没看好他」

    但子一过去繁忙和劳累很就让者被遗忘半个月之后那台机

    被分给了一名新来的工既然他毫不知其他自然是讳莫如

    从那以后老黄便再没有提起

    这次事故多少对尔童造成了一些影响两个时的休息时间内他又只能

    烟打盹不过现在他已经和工友们混熟了所以也会聊打少了两个时

    可以作两台机的时间尔童完成产量又需要八个时不过现在他学会的东

    西已经很多只有两个时也够了

    逐渐炎起来不久之后据说是属于尔童这样的劳动者的节到了

    但那次事故多少有些影响产量所以工厂只放了一假当然部分工是欢欣

    鼓舞因为这样的假期一等于平时三只有尔童有些失望因为他本来

    计划和素琴一起去镇甚至市区添置些夏装和生活用品的现在却只能延后

    但他和素琴还是利用这一的时间搬出了宿舍住了终于选定的一间出租

    屋里没有台隔音也不好不过价钱稍微便宜一点他们现在勉强有了个

    窝但很多东西都不齐全生活也并不方便

    五一劳动节过后不久的一班里尔童像往常一样在离正班班还有半

    时的时候完成了生产任务便去给老胡帮忙老胡却笑道：「今没什么事

    你也忙了一晚先歇会吧等会加班的时候帮我看着我打个盹」

    「好的胡哥」线的机今确实运行得很好老胡也有些无所事事

    于是尔童便走厕所洗了个冷脸之后掏出香烟这已经成了每次班时的惯

    例只是厕所里今没有空的蹲位

    尔童想了想便决定不等了正他也不是真的想厕所还是早点回生产

    线比较好他现在开始学为机更换刀具他可不想有这样的机会时自己却在

    厕所里

    他直接走向厕所的窗边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向窗外吐出烟雾隔

    着在中飘散的烟雾看得到近的村看得到自己住的那栋民房看得到

    自己那间房间的窗户在看到窗台晾着的自己和素琴的服时他突然想

    起一件事便掏出手机给素琴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素琴接了

    「能说话不」

    「能我不是说了我现在也在带新自己没怎么看货了么」素琴细

    细的声音带着疲惫似乎是怕被听见一样回答道：「别说太久就行没啥急事

    吧？」

    尔童笑道：「没有就是想跟你说等会班了我们先不回去在厂门

    见面买个电扇再回去行不」

    素琴有些迟疑：「这才刚过五一你就买电扇？」

    「这又不是我们老家」尔童不满地说道：「这可是南方这几都过

    三十度了我们现在白觉特别是午三四点钟这一阵太还会照我们

    屋子里你还不是不好每出一汗」

    素琴一时没有回答但尔童知道她会答应的在他等待着素琴的回答时又

    有一个走厕所马就看到了尔童对方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他指间

    着的香烟接着便走到便池前

    尔童不以为意他和素琴说的都是家乡话也不怕听见只是稍微压低了

    一些声音：「买一个嘛我都蔫了都没你屄了」

    听到尔童的话正解手的那回看了尔童一眼尔童还是没当一回事他

    确信那家伙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你这流氓一到晚就想着这事」素琴骂了一句：「我们前两不是

    在这附近看过么这附近都是些店电扇种类少质量也不行便宜是便宜

    可是看着都用不到一个夏的这里到了九月不十月都要用电扇吧？不说明

    年了今年总不能再去买好啦童童你就忍几放假了我们去镇买」

    虽然很不高兴但尔童知道素琴说的有道理只好闷闷不乐地答应道：「好

    吧我听的」

    「乖」素琴高兴地笑了：「好了那我不多说了」

    「嗯一个」尔童苦笑着挂断电话再次叼起香烟吸了一这时

    那终于解完手一边提起子一边又一次回看了尔童一眼尔童这才稍微注

    意了他一眼概不到四十个子普通材有些瘦弱白皙方正的脸颊质

    可以说文质彬彬看起来不像是活的如果戴一副眼镜完全像尔童高中

    时的班主任

    这样的也会穿着工作服在车间里活尔童想但他看清对方的工作服之

    后终于应过来整个一僵住了一烟吐了一半另一半则在张开的里

    缭绕不休

    那的工作服领有三道红边

    主管这是主管这层车间唯一的项目主管班长他们中经常提到的皮主

    管副班长的提醒在尔童耳边轰然炸响：「别被皮主管抓到就行」

    但现在尔童被抓了个正着班时间烟还打电话尔童连烟都忘了

    呆立在原地

    但皮主管并没有像尔童想象中那样过来训斥他或者带回办室加以惩罚

    提好子之后他洗了个手最后看了尔童一眼像是要记住尔童的相貌然后

    便转离开了厕所

    全完了尔童直到烟到手指才触电般开主管肯定记住自己了现

    在没骂他其实更糟肯定是准备开批评姑且不说批评和惩罚自己确实违

    了纪律这没什么可说的但问题是想当技术员这事估计是彻底没戏了

   关就过不去了尔童摇摇晃晃地走回生产线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接来的班时间尔童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再也没去想什么

    电扇班之后早餐也没就有无地回到出租屋一栽倒在

    怎么办要主动去找皮主管承认错误吗？还是让班长帮自己说？班长也很

    怕主管不能为难他怎么办不做点什么的话这段时间想当技术员的努

    恐怕都要泡汤了再想找个这样好的厂遇到这么好的机会那得多难

    尔童满脑子糟糟的直到素琴开门回来他还在一动也不动素琴

    马发现了他不对劲赶走过来拍着他：「童童怎么没洗澡就了别赌

    嘛你实在想买电扇那就买呗」

    素琴当然知道尔童不是为了电扇耍脾尔童不是这样的孩子她只是这

    么一说希望尔童能自己说出原因尔童也知道她的意思翻过来哭丧着脸

    回答道：「我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素琴毫不变而是主动抓起尔童的手放在自己的奶

    ：「你不是好好的嘛」

    尔童像平常那样了起来却很明显地没什么心了几便住了手撇

    着：「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被主管抓到了还看到我烟」

    素琴平静地问道：「他骂你了？还是要开除你」

    「都没有他就是看了我好几眼然后就走开了」对于这一点尔童仍然

    觉得有些奇怪

    「就这事？」素琴睁眼睛：「这什么完蛋了」

    尔童翻坐起愁眉苦脸地叹道：「！马要考技术员了不是？主管就是

   关！他批准了才能继续报！现在可好他肯定记住我了我还怎么考」

    素琴抓住尔童拉扯发的手轻声安道：「有什么不了的这厂里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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