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之四 【早春二月】

 可话说来那个巴特尔确实也有不妥的地方作为一个北漂巴特尔平时说话

    事是有分寸的问题在于他不能喝酒却喝酒一喝高了说话就没遮拦徐

    老师刚来学校不久有一次巴特尔和几个校工喝酒三杯烧酒肚巴特尔的话

    匣子打开了就开始惹是生非他说徐曼是全北京市最漂亮的烧锅炉

    的刘提出了不同意见说这个徐老师放在延庆县当然算个物但搁在北京市

    本就挂不号两个于是就吵起来最后还动了手这件事蛮可笑的但至

    今徐曼想起来心里还是暖洋洋的徐曼相信如之类的话巴特尔

    说得出不会是胖婶捏造对于同事之间开玩笑徐曼并不太介意不过

    现在况不同她已经结了婚丈又不再边需要注意一些影响

    「徐老师徐老师！」

    徐曼一子惊醒过来抬一看原来是英语课代表丽正站在眼前

    手里捧着几本作业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丽你怎么没有课？」

    「语文老师不服我们只好自习我就让那几个生把欠的作业补了」

    丽答「徐老师作业本我给您放在哪？」

    「丽谢谢你就放在桌子吧」徐曼和蔼地说「对了丽你

    看见巴特尔老师没有？」

    「没有他被王老师去抬秤说是分桔子」

    「我知道了丽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去后勤巴特尔老师忙完后

    我这来一趟？」

    「好的老师我现在就去」

    「谢谢你丽你真懂事」

    丽一阵风似地出去了

    徐曼端起杯子喝了定定神开始批改学生们的作业

    （二）

    延庆不富裕县中学更是没什么油早先学校也试着开过补习班校什么

    的本招不到几个只好停掉校领导为了稳定教师?a href=/y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荒芰硐氚旆ǎ?/div>

    时不常点果带鱼拉油什么的发给家当福利虽说如今没稀罕这

    些但是白送的东西谁也不会说不要前一阵子过节学校已经发了不少货

    现在又有南方来的果家当然很高兴后勤里沸沸扬扬火朝巴

    特尔领着锅炉房的刘正一筐筐地给桔子过秤一群眼镜围在四周七八

    好不闹一来是闲得无聊打发工二来也是监督巴特尔和刘平均分配

    生怕了亏读书不患寡而患不均每一筐的重量和桔子的都很重要

    马虎不得

    其实眼镜们的有些多虑了巴特尔活一向认真仔细分桔子这种事

    看起来是事不好也会得罪变成事巴特尔是外乡没有基所

    以凡事都很心尽量避免得罪任何他是蒙汉混同时具有蒙族旷的

    外表和汉缜密的心思八十年代末的时候张北开始开发旅游业草创时期

    各项措施都不规范那年十月末好端端地突然刮起白子风积雪一子有了

    一尺很多游客都被困住了巴特尔的阿布那时还是个伙子从草甸子背

    来一个落了单的旅友是个年轻姑老额吉把姑抱在怀里用温焐了三

    三才救活过来那是个汉族姑从北京来遇到雪慌了神和同伴

    走散后来就冻僵了姑的很弱住了半个月调养好才离开在那半个月

    里巴特尔的阿布早晚陪着姑两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姑走的那特

    别蓝阿布着马送出去好远直到黑才来看去像是了一样这件

    事本来算是完了可来年五月份那姑突然来了满脸憔悴还着肚子

    二十年前未婚先孕可不是件事感谢腾格里长生八月中旬一个健

    康的婴呱呱落地世就多了一个巴特尔巴特尔还没满月他的额吉那汉

    子就悄悄地走了只留一张黑白照片从此音讯全无

    阿布忘不了那汉子一直没有娶坝的草甸子绿了又黄黄了又

    绿没的孩子巴特尔一长了他遗传了汉额吉的聪明考了张北县

    城的师范专科巴特尔二十一岁毕业阿布做和一个脸盘的蒙族姑成了

    巴特尔不太满意这桩婚事不到半年就离开家说是给家里挣钱怀揣着

    汉额吉的照片闯北京去了站在北京的街巴特尔明白了阿布为什么总也忘

    不了汉额吉：这北京城里的姑实在是一个比一个好看巴特尔常常想要是

    能娶一个北京姑就好了或者像阿布那样找一个北京子生个孩子也行北

    漂的生活不容易他做过工扛过个还过保安巴特尔学会了

    世故包括如何揣摩别的心思如何看菜碟等等他除了强壮结实的

    其它地方都越来越像城里的汉虽然巴特尔努融城市的环境但是最终

    一分钱也没攒来没办法他只好来延庆投戚说是教育其实跟打杂差

    不多延庆县的生活费用低巴特尔安顿来除去饭喝酒月底还能给家里

    寄几个钱子过得倒也自在开始的时候同事们常常问巴特尔为什么不把

    老接过来可以在学校食堂里打个杂什么的巴特尔总是答乡老见不

    得世面阿布老了需要伺候慢慢地家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巴特尔第一次见到徐曼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徐老师柔弱羞的神态

    一子使他想到了照片的汉额吉那晚巴特尔手额吉的照片平生

   次失眠了腾格里长生在他孤寂的生命里注了一缕温暖的光巴特

    尔变得更加勤每早早地赶到学校为的只是能够早点看到徐老师徐曼

    一家初来乍到两老一少自然有很多地方需要帮助特别是活巴特尔

    言语不多把所有的重活都揽了包括把全部家具搬五楼徐曼的父

    连连感慨说什么古风尚存徐曼更是感不尽送给巴特尔几包果脯还

    特意从北京给他买过一件巴特尔从徐老师那里得到了或般的温

    暖后来徐老师结婚的时候巴特尔和相当一部分生着实失落了一阵但他

    还是忙前忙后给婚礼帮了很多忙巴特尔清楚自己是个乡而且是个已婚

    乡没有理由幻想鹅阿布就是个例子为了那半个月的活把一

    辈子都搭了去

    巴特尔一面忙碌着一面和眼镜们打着哈哈

    「巴特尔今个晚你辛苦一趟蹬伙房的三轮给我送家里去成不？」

    说话的是数学组的老李老师瘦巴巴的正在更年期里「我们家你认识

    的半路顶多偷一个听见没有？」

    「好嘞我顶多您半筐」巴特尔地答「您家就在河边那个新

    对吧？我先送徐老师家然后再去您那顺路不耽误」

    「那可不行巴特尔要是先去徐老师那轮到李可得后半了还不

    把李急了？」没等李老师话有就开始调侃了

    「那也不一定李先一觉攒足神后半巴特尔去了正好

    一到亮」另一个家伙嬉皮笑脸地搭着茬

    「滚找呐你们！」

    李举起一卷报纸作势要打那两个家伙那俩家伙抱住装出很害怕

    的样子惹得家哈哈笑巴特尔一点也不生还跟着家一起傻笑巴

    特尔四肢发达但脑并不简单他心里很明白学校里的知识分子和伪知识分

    拿他当丑角耍但是为了生存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家笑够了一个家伙继续巴特尔：「我说巴特尔你给徐老师当了这么

    长时间的崔把到底手没有？」

    「当然没有」另一个家伙接过茬「要手也得咱们校长书记先

    家说是不是？」

    又是一阵哄笑

    巴特尔有些架不住了正要呛去几句忽然房间里一子安静来巴特

    尔抬起只见丽站在门怯生生地望着他

    「丽你找我？」巴特尔问

    「不不是」孩答「是我们徐老师找您她说让您去她办

    室一趟」

    「知道了我马就去！」巴特尔没有放手里的活

    丽离开了

    众恢复了常态一面打趣一面笑

    「不住了等不到晚了」

    「谁不住了徐老师还是巴特尔？」

    「俩都不住了」

    嘻嘻嘻

    哈哈哈

    巴特尔没有作声只是加了手的度

    胖婶王老师实在看不去开说道：「得了差不多就得了现在杨老

    师不比从前做老的白道黑道都有我给你们提个醒别没把门

    的传出去心杨老找卸你们一一条」

    眼镜们终于安静来

    （三）

    徐曼的丈杨老师坐在巴正从北京往延庆赶他不喜欢被别称为

    老因为他的内心更喜欢老师这个称号巴已经出了西直门沿着笔

    直的京张高速向昌平开去杨老师靠着窗望着外面单调的景这些年北京的

    城扩建得很原来西直门外的树林和农田都没有了变成了灰朦朦的住宅

    空和往常一样也是灰朦朦的与杨老师的心正好相符

    杨老师出生在湖北门家里孩子多不富裕兄一共五个他排行

    老五杨老师自营养不良细长瘦弱的子顶了个聪敏勤奋的脑袋他是北

    师的本科加免试直升硕士研究生第二年的时候一个美丽聪慧的师看了

    他师是老北京旗祖阔绰过在东四十条有好几私宅四院

    价值无法估量杨老师当然望在北京成家立业可是又总也摆不了自卑他

    告诉师自己是农民出家境很差可师毫不在乎多次要求去湖北拜

    见准杨老师实在不知道是应该寒假还是暑假带师老家暑假的荆

    湘地酷暑难耐蚊虫盛行师会生病的寒假稍微好一些就是阴

    问题是家乡的卫生条件太差了连像样一点的厕所也没有杨老师难以想象

    师在那四面透风的乡茅厕会是什么样子她还会毫不在乎吗？杨老师研究

    生毕业实在拖不去了只好心提出了分手他永远忘不了师一

    言不发双手捂住脸泪从指缝间汩汩而

    杨老师发誓如果老爷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放过杨老师硕士毕业

    了想留在北京可一点门路也没有拜计划生育的福如今孩子少中学都

    在缩编并杨老师不甘心又在学校里耗了半年最后没办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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