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前院厅雄伟恢弘容纳五六十把椅子是没问题的为了今的出殡南麟脆令将门及这一面的木墙全部拆除座椅从厅一直排到院子中
　　批麻带孝的南弟等早已经在灵柩前跪好
　　南福悄悄行近南麟边“家主宾客都来齐了”
　　“各位”南麟缓缓站起突然说道他的声音很柔和也并不高但是却象是在每个耳边响起一般迅即灵堂变得鸦雀无声
　　“各位武林同道不远千里从南地北来吊祭先南麟万分感南世家、四世家承南麟在此一并谢过了！”南麟言罢对着在场来宾一鞠躬
　　众纷纷还礼不迭不管南麟是什么辈分有多年轻他代表的是南世家
　　“先留有遗书一封遗命当众宣读舅舅”南麟以目示意率领南跪伏在地
　　东方应雄走到灵柩前先对着灵柩作了个揖缓缓转过取出遗书拆开他那雄浑低沉的声音开始在厅中回荡
　　遗书的内容内容包括李氏父子毒南麟的世和南三的终生
　　东方应雄宣读完后南麟“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声说：“英灵不远孩誓灭庭李氏以雪此仇！”
　　“这么说来南是自杀的？”
　　“怎么？”南麟冷冷望去是一个瘦汉子
　　南麟通红的眼睛、冰冷的目光并没有让他退缩“既然她是自杀的你还要对李翙赶尽杀绝未免太霸道了吧？”
　　南麟缓缓站起“不知道阁如何称呼？”
　　“在‘五虎断刀’侯如海只是无名卒自然是不放在家主眼中了！”
　　南麟点点“侯朋友也算是一方霸主怎的说话如此不知所谓？”
　　侯如海肺都要炸了“哈好！南世家威名赫赫家主英明神武我侯某今就是来领教诲来了请问我说的话怎么个不知所谓法？”
　　南麟：“不一定有你一定是有的了比如说有把你到生不如的地步你走投无路只好一了之你侯侠侠义为怀肯定是不肯去报仇的了子愚鲁以为连父仇都可以不放在心的禽不如！”
　　“在座各位不知还有谁对我报仇的？”南麟突然喝一声虽然不比佛门狮子吼也振得众耳鼓“嗡嗡”作响内功的成就可见一斑
　　侯如海被骂得脸如酱肝发抖他眼睛扫象是在寻求帮助但是现在自威生怕南麟辱及自己的而南麟角那一丝嘲讽的笑容也让他终究没敢发作只好在心里问候着南麟的先灰溜溜地坐了
　　虽然南麟驳的侯如海哑无言少林达摩堂首座明空、武当长老玄机子等德高望重的武林贤达却听的暗暗摇此子言辞刻毒不肯为留余地可见其凉薄实非武林之福！
　　东方应雄、唐剑、慕容知信也听的暗暗摇虽然没必要委曲求全四树敌也非智者所为真没看出来羞涩的南麟还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父仇自然是该报的”一个留着一尺多长的白胡子的慈祥老者先是“呵呵”一笑站起来说道“不过俗话说的好‘一命抵一命’现在毒的李杰已经了何不给李翙留条活路？有好生之德”
　　“一看就知道这位老前辈德高望重、宅心仁厚”南麟突然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语温柔的像风拂过柳条“子未曾在江湖行走过见浅识薄无缘得识金面还未请教？”
　　老涵养好也不计较南麟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还是“呵呵”笑着答道：“不敢老朽李松忝为松涛庄庄主”
　　南麟突然提高声音让所有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话“李松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如果你不得善终被好几个刀砍你希望你的子杀掉他们中的一个就算是报了仇了？李杰好比是刀子李翙好比是拿刀子的你被捅了一刀难道你只要毁了那把刀就算了？要不要我捅你一刀然后把刀子送给你？”
　　李松一把年纪了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字南麟当着他的面连连咒他“不得善终”、“刀砍”、“捅你一刀”比直斥他老糊涂还更让他不了他心惊跳、脸铁青脸努维持的笑容连旁边的看了都觉得悲哀赶拉着他坐了
　　南麟却还不肯罢休他走到明空和尚跟前彬彬有礼地作了个揖“明空师”
　　明空面带微笑从容不迫“阿弥陀佛南施主有话请讲”
　　南麟：“师乃世外高在愚鲁还请师指点不知一命换一命的说法师是怎么看的？”
　　“阿弥陀佛指点不敢当我佛佛法微宏远老衲悟禅亦不过是槛外之也当不得世外高之誉”明空宣佛号先谦辞了一番接着说道“老衲只知佛心即慈悲之心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并不能用数量来计算”
　　明空言必宣佛他的脸容晶莹如角的一丝微笑只在缥缈之间果然一副佛法、慈悲为怀的德高僧模样
　　南麟沉道：“如此说来师的意思是报仇雪恨并非一定要局限于一命偿一命了？”
　　明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曰：众生平等我佛不对报仇雪恨‘善恶到终须报’这也是作恶者的果报但是妄造杀孽就不好了”
　　明空说了半也没让懂他的真正观点态度只在模棱两可之间南麟暗骂一声老狐狸！看来要捉他的辫子倒不容易
　　南麟想了一想“玄机子道长同是世外高不知道道长又是怎么看的？”
　　玄机子微微一笑尽显仙风道骨说了声“老道赞同明空道友的说法”即闭目不语
　　南麟哈哈一笑“师道长在突然想到如果在对李氏贼子擒而不杀仿照少林把他们请到南世家然后再请高僧为他们讲经说法如此可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空暗喜“南施主心如此甚好！”
　　活捉比杀可要难多了关押看管所需的也是很可观的
　　南麟：“但是刀剑无眼如果他们不肯就范失手杀也是难免的这样又算不算妄造杀孽？”
　　闻言明空的微笑似乎也变得尴尬起来
　　这句话不是那么好回答的南麟首先点明了他是要仿照少林寺的一贯做法把李家堡的抓来用佛法熏陶这种事少林做的可不少了而活捉的过程中失手误伤也是难免的他又怎么好分辨说少林寺和尚行事理由比较正当是为了除魔卫道少林寺的和尚心怀慈悲失手伤都是真正迫不得已的？
　　这种话怎么说都显得强词夺理相比之南麟的强词夺理倒顺理成章了
　　明空略显尴尬地一笑“只要南施主真正是心存仁厚不要只是单纯消遣老衲就好！”
　　这已经是明空做出退让了语义却还是模棱两可的这种时候明空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南麟倒是很佩服他的
　　“消遣少林达摩堂首座尊者？”南麟冷笑一声“南麟怎么敢？少林寺和尚成千万少林寺武功知名虽然你们学习武功只是为了‘强健’也不是南麟惹得起的！”
　　南麟对明空如此不留面实在是众想象不到的
　　这样一来就等于南麟和“抑制南世家同盟”撕破脸皮对了
　　经过连的秘密晤谈少林、武当等名门派达成了共识：不宜放任南世家扩张太众所周知急剧膨胀的实带来急剧膨胀的心稍一不慎就会酿成武林浩劫！在南世家扩张的初期就对其抑制不单有益武林对南麟本也是有益的
　　李松、侯如海之流不过是抑制南世家同盟的马前卒他们的失利是微不足道的而南麟如此凶地把他们批驳的无完肤也只是在为自己定了一个应对抑制南世家同盟的基调而已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南麟居然主动找了他们而且直接找了同盟的核心物明空、玄机子
　　在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中明空稳风南麟的唯一成就也就是把玄机子和明空的观点捆绑在一起让玄机子失去了部分攻击
　　没想到南麟迅即戈一击让明空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
　　南麟更是得势不饶把矛直接指向少林寺好一番冷嘲讽！
　　明空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德高僧涵养好的惊南麟刻毒的嘲讽并没有怒他而连脸的尴尬都变得轻了些
　　南麟冷笑一声无可奈何
　　明空就这么微笑着既不生也不为少林寺的千年清誉分辩好像是在说无论你怎么想都可以我们少林寺的立场是绝不会轻易改变的
　　看到明空这样南麟也是无法可想少林寺千百年的声望不是南麟几句话可以打得倒的
　　明空不做任何辩解好像是默认了却也只是在这个场合输了势而已出了南世家他少林寺还是少林寺即使南麟的指责句句属实也动摇不了少林寺分毫
　　如果明空恼羞成怒不单让把他看低了而且还坐实了少林寺仗势欺的名明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脸尴尬的神都开始消退
　　明空笑地看着他眼神越发沉了
　　这时明空边的一个和尚约是明空的门弟子站了起来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南施主贫僧有礼了”
　　南麟心中喜表面却露出戒惧之“不敢不知这位师又是何方高？”
　　方果怒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自己一直跟明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少林寺的？
　　明空：“施主勿怪他是劣徒方果”
　　南麟不屑的表一闪而逝轻笑一声打断了明空“失敬失敬原来也是少林寺的高僧！不知方果师又有何见教？”
　　明空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这是自己的徒弟没规矩
　　一堆端坐的宾客当中两个少林和尚突兀的站着明空有一种少林寺在以众凌寡的感觉偏偏在南麟炯炯眼神不好有任何一样的举动他辛苦地维持着笑脸心中骂方果
　　方果自然也看到了因为南麟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嘛心中暗恨不过多年伺候师父明空他敏锐地觉察到了明空的不他战战兢兢地告诫自己千万要冷静如果再有什么失态估计连佛祖都救不了他！
　　方果虽然已经年届不惑但是多年修加保养得当看去不过三十出他白面无须眉目清秀常年诵经礼佛培养出来的安详切的神挂在他的脸很有宝像庄严的一代高僧象虽然心打鼓面却不流露半分
　　方果：“南施主惊才绝艳前途无量但愿施主心存仁厚不要堕魔道自毁前程才好！”
　　南麟：“谢谢师的金良言请问怎么算是堕魔道？”
　　方果：“施主报仇经地义然则施主如今的做法却累及无辜徒增杀孽须知每杀一施主的就多一分怨孽每杀一施主的心中就多一凶戾之杀的多了便是一颗道心也会化为魔心”
　　南麟点点“好在从李杰到简强这些都不是我杀的我的手还没有沾腥不然我岂不是就该尝到你们少林寺的除魔卫道手段了？”
　　方果：“虽然这些不是于你手却是于你、你心你的手没有沾腥腥已经沾到你的心里去了”
　　南麟：“你们出家除魔卫道不心累及无辜之时是怎么做的？面壁思过么？”
　　方果仔细地想了想点了点此事皆知自己否认也没有用
　　南麟：“如果换成我先灭了李家堡再去面壁也是没有用的了对吧？”
　　方果为奇怪南麟这种说法岂不是堵了自己的退路？他想了一想还是未能发现其中的玄机不过肯定是不能同意他灭了李家堡再去面壁的做法的“不错”
　　南麟不等他说完“‘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不使染尘埃’这个据说是你们禅宗比较高的境界了对吧？”
　　方果点点超越这种境界的六祖惠能已经成了佛那么这种境界自然是很高的了没什么好想的
　　南麟：“也就是说积蓄了凶戾之后就应该用时时勤拂拭的方法去除掉以免心变堕魔道这就是放屠刀立地成佛的涵义对吧？”
　　方果无言以对心中怒火如炽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南麟面壁没用的说法之用意所在少林寺的杀了面面壁就没事了别的却不行可见少林寺的霸道！
　　事实并非如此简单首先面壁并不是很轻的惩罚；其次真正为恶之到的罚并非面壁从千百年来少林寺建立起的无荣耀可知少林寺的戒律是很森严的
　　不过南麟并没有给他留辩驳的余地
　　南麟冷笑一声“各位都是慈悲仁厚的前辈高想来等我灭了李家堡之后是不会赶尽杀绝肯给与一段时间让我改过自新的了！”
　　方果极“佛度有缘冥完不灵之辈恐怕”
　　“方果！”明空严厉地瞪了方果一眼笑道“南施主果然聪慧过方果竟然起了争胜之心真是可笑可叹！”
　　南麟皱皱眉明空轻描淡写地把他们的是非义理之争划为之争刚才一番话又等于白说了却也拿这老东西没办法
　　南麟：“明空师又有何见教？”
　　明空也知道在座的不乏有识之士自己强霸的做法并不好他虽然自认为自己义理无亏但是继续跟南麟做之争显然也不是明智之举那就只好手底真章了
　　明空缓缓言道：“老衲鲁顿自知无法让南施主改变主意止息戈不过老衲一心向佛岂能眼见得生灵涂炭无动于衷？此间事了少不得要南行一趟得罪之施主莫怪！”
　　流氓之间起了争端如果以战开端往往就打不起来了因为争吵意着还存有理智武林士却一定是以武斗作为结局的因为比武正是他们义理之争的延续如果不是如此他们还辛辛苦苦学武功吗？
　　南麟自然不曾指望光凭几句话就可以击退少林武当的这世界有理没理不是说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南麟冷淡地说：“如此甚好师请坐”
　　至此双方已经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
　　双方的首脑物都已经挑明了态度场的氛顿时张起来
　　对于南麟来说这个结果的确很好既然争论没有结果而且还是南麟了风那么就不用害怕南世家成为武林敌了如果南麟在这场论战中落了风少林武当这两个门派最善于利用他成事不知道他们会招来多少个追随者
　　四世家向来共同退东方应雄他们坐不住了
　　他们相互一眼东方应雄率先站起“报仇雪恨自然少不了东方世家那一份庭湖我们也会去的！”
　　慕容知信：“我内侄的事我也不会袖手慕容世家的是什么态度有我哥决定我自己以个份参加”
　　唐剑阴恻恻一笑“我们四世家都被欺负到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讲的？”
　　明空、玄机子眉微皱他们之所以联手就是为了制造声势向四世家施压孤立南世家由于刚才的连番失利倒让四世家联起手来向他们施压了
　　实来说少林、武当联手就能稳稳住四世家了何况是六门派联手外加无数门派支持？但是他们师出无名而四世家又个个都是难啃的骨明空等顿时如果不是为了武林的安宁必须抑制南世家的发展他们又何须如此？
　　这时又有站起来了
　　黄踏一直张地观察着双方的形势被许廉陷害了一把以后黄踏已经只能站在南世家一边了不过他还在心地控制着介的程度与李家堡为敌他是不怕的毕竟在南世家的打压李家堡对长江帮已经没有威胁了
　　完全搭南世家的战车的想法只是当初判断形势出错为了南世家开罪少林武当的后果不是区区长江帮能承得起的如果现在毫无表示而得罪了南世家更可能导致灭顶之灾既表明长江帮的态度（南世家的盟友）又避免招致少林武当的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原因恰恰在于区区长江帮不值得他们重视怎样才能在不触怒少林武当的况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要考较黄踏的功了
　　黄踏着皮站起来在他们的炯炯目光视只觉得喉咙发“我黄踏微言轻本来不该有辱各位清听不过有句话不吐不那就是：我们辛辛苦苦习练武艺行走江湖如果不能意恩仇还不如回家带孩子家说是不是？”
　　除了四十多个无门无派的好事之徒还有十几个门派也并没有加到抑制南世家同盟中来—他们的分量不够这些都是无拘无束惯了的对于他们这种说法甚得心他们纷纷好场一片沸腾
　　南麟微微一笑对黄踏点点扬声说道“南麟谢谢各位的支持！”
　　他费尽心思拆除木墙就是为了让这些没有加少林武当一边的也参与来好形成制衡无想到黄踏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就达到了这么好的效果